喜兰眼泪都要快逼出来了,打完三十大板,她的腿也不用要了。
她想要乞求萧何宽恕,却被他眼中的寒凉吓退了回去。
萧何几经沙场,又常年身在军营,早便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他如今坐在床边,肩背挺直如山,薄薄的眼皮垂下,像是瞧遍了生死。
喜兰不禁打了个寒战,腿也软了下来,不敢再乞求下去。
旁边的奴仆也把她架了起来,准备在外受刑,喜兰早就涕泗横流,她还从未挨过这么重大罚,也不知三十大板下来,她还有没有那个命活下去。
待他们快要跨出屋门时,萧何才再度启唇:“陆姑娘起热时,为你说了几句,让我莫要重罚于你,便改为二十个大板吧。”
喜兰已垂下的头豁然抬起,瞬间泪眼朦胧。
没想到陆姑娘还为她求情了。
这些人一干退去,耳边的吵闹声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萧何移开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
她现在似乎快烧晕了过去,也没力再握着他的手。她安静极了,唯有浅浅的鼻息还能让他感知到她还在睡着。
前一刻,她还在笑眼弯弯同他说着自己总算自由了一些,现在却这么安静地趟在床上,像是易碎的白瓷一样。
她那双眼,像极了他梦里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不易察觉地柔软了一瞬,而后又瞳孔微缩,急促地转移视线。
她现在和自己只是合作罢了,他只将对方看作自己的妹妹便好了,其他多余的莫要去想。
他俯下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而后推开了房门。
……
陆莞禾一烧便烧了三天,醒来的时候,身子像抽出了筋骨一样,处处都是软麻的。
她一睁眼,喜兰便已经端着粥,疾步走了过来。
喜兰的眼里又是感恩又是歉意,低头道:“都是奴婢擅自做主,才让陆姑娘烧了这么久,都是奴婢的错。”
她跪下来,向陆莞禾磕了几个头,又继续道:“多亏陆姑娘替奴婢求情,不然奴婢就要死在那板子下了。”
她的声音恳切,由衷地感谢陆莞禾轻饶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