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忍心叫他刚刚受过伤的腿一直这样站着,她往后退开一步,让他进门。
时煦走进来,他一直有意识不叫自己跛着腿走路,但因为伤口作痛,走路的姿势多少能看出点异常来。
“坐吧。”景一涵指了指沙发
他坐下后,双手稍显局促的放在膝盖上,无意识的摩擦着。
“你想说什么,说吧。”
“那个女孩儿是我在火场救下的,她……”
好像觉得被人看上这种事由自己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时煦语气停住,抬眼看向她,“她说她喜欢我,但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她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我叫她来的。”
他说到这,看景一涵没什么反应,以为她不相信,就又强调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景一涵没回应,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他额头上和脸颊上都有轻度的擦伤,嘴唇很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人也消瘦了不少。
短短五天的时间,他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和辛苦,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余震,他是以怎样的心态去救人的?
他这样携带一身疲倦跟伤痛来到她面前,仅仅只是为了解释清楚误会,景一涵刚刚死过一次的心又极没出息的开始有复活的迹象。
可是,就当她已经有创伤应激反应,此刻无法坦然的应对他的示好。
她沉默很久才说:“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时煦张了张口,视线擦过她的脸,忽然注意到她红肿的双眼,皱眉问:“你哭过了?”
景一涵仓促的别过头,声音僵硬的说:“没有。”
他突然起身朝她走过来,“你让我看看。”
伸出手触碰她的脸,被她用手挡开,结果他却抓住她的那只手,她的力气敌不过,委屈和心酸又渐渐冒出了头,她正要发作,却突然被他揽入了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说了很多声对不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的按在怀里,他的下巴担在她的头顶,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低沉的、闷涩的声音,“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不再想想清楚,后悔我为什么把你推开。”
怀中的女孩儿哭了起来,低声的抽噎着,泪水浸湿了他外套的前襟,他心里一阵酸涩的痛,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叫这痛得到纾解。
景一涵开始挣扎,用手去推搡他,捶着他的身体,“放开我……放开我……”
他放了手,景一涵退后一步,站起身,偏头擦掉眼泪。
“你现在才说这些会不会有点晚?”
时煦被问得哑口无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那里无措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