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期,现在还在留院观察,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
他是用语音回复,听语气和声音感觉状态特别不好,没什么精气神似的。
景一涵很担心他的状态,想到他之前和自己说起过的老班长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可他仍旧自责,仍旧忘不掉那种伤痛,现在又有队友受伤,估计他心里不会好受。
“你现在在哪?”
时煦:“在医院。”
她起床换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到玄关换好鞋才给时煦回消息,“我去找你,你在哪家医院?”
“不用来看我,我没事,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景一涵哪肯听他的,下楼,坐进车里,又给他发语音,“我已经出门了,告诉我地址。”
时煦最终还是把地址发了过来。
医院在市中心,这个时间已经不堵车,她开车半个小时就到。
把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过去的路上看到街对面有一家水果超市,她过马路进去买一个果篮。
到医院四楼,时煦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身上穿着消防员的常服。
从昨晚到现在,时煦滴水未进,就连身上的战.斗服都是大刘生拉硬拽给他带回站里换下去的,回站里洗漱后,他又立刻返回医院,之后就一直在这守着。
夜晚,医院里不似白.日喧杂,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有病人和家属走过,时煦一人坐在那里,医院一片白色的背景,更衬托他身上那抹浓郁的火焰蓝。
他手里拿着大檐帽,几分颓然的垂头看着地面,很少见他这么低落的样子。
景一涵心里涩涩的疼。
她拎着果篮走过去,脚步声吸引时煦抬起头来,看到她时,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果篮放在时煦身旁的地面上,她坐在他的左侧,看着他几分失去血色的脸,“吃东西了吗?”
他缓慢摇头,“没,不饿。”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无力的。
已经不需他多说什么,就已经能够感知到他内心的感受。
这个时候,景一涵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沉默的时间足够久,让人徒然生出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终于,时煦长叹一口气,才开口说话。
“我参加消防救援队伍已经八年,本以为早就看惯了伤痛和生死离别,可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从容面对。”
他的目光凝视着病房,像在透过关着的一道门向里面看,眼神中充斥着自责、彷徨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