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章妈妈一个包袱赶出府时,焦妈妈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陷害了!
可她空长着一张口,根本无处说理,在府门前喊了几嗓子,就被张管家带着人拿棍子来赶。焦妈妈气得头皮发麻,在附近客栈等了几日,想找顾晴说理,可根本见不到人!
时日久了,焦妈妈也反应过来,哪里是章老婆子要害她?分明是顾晴要赶她走!
焦妈妈心灰意冷,在客栈的木板床上躺了几日,到底是没办法,只好收拾铺盖,回老家。
初五的清早,天没亮,焦妈妈就背着包裹出了城,一路都在骂骂咧咧,可刚出城门,她便静了声,因为有人在跟着她……
她一个四五十的老婆娘,还能被人劫色不成?只能是抢劫了。
焦妈妈攥着包袱的手骤然收紧,好歹在淮安伯府干了十几年,积蓄还是有的,可这些银钱她还要拿回家傍身呢。
焦妈妈又气又怕,心下忐忑,只能尽量往主路上走。就这么走了一刻钟,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可身后的人却跟得越来越紧。
初冬的天,焦妈妈出了满头的汗,心里却想这些劫匪也太不是东西了,她看着有这么值钱吗?!
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焦妈妈心如打鼓,没一会儿步子便乱了,一不留神,地上的石草绊住了脚,焦妈妈整个人跌了下来——
身后的人瞅准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当即大喝:“老婆娘在那呢,大伙给我上!”
一声令下,像是恶鬼夺命,焦妈妈慌不择路,把包袱背到身前拔腿就跑——可她到底是一个四五十的老妇,哪跑得过几个大汉?
眼看着就要被人抓到,焦妈妈来不及跑,眼睛一花,整个人直接滚到了坡下的泾水河里!
那些人远远瞧着焦妈妈突然不见了,咒骂一声,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可偏就这时,城门口处来了一群官兵,黑色官服,腰上还别着腰牌,一看就是大理寺的。
那些个混混看到官兵,顿时就慌了,在座的不少都有过案底,或是被通缉,哪敢继续久留?往下瞅了一眼,见焦妈妈真掉进河里,人也没影了,连忙拔腿就跑。
河畔的苇草枯黄干焦,在朔北凌冽的风里,发出悉索的晃荡,干草声和脚步声相互遮掩,掩饰了方才的乱局。直到不知多久,脚步声渐止,谈话声也渐远,焦妈妈才从河里爬上来。
天色黑了。
这日直到夜朗星稀,焦妈妈才在附近寻到了个破庙落脚。
庙很破,人却不少,三三两两围成一堆,打量着焦妈妈的目光很是警惕。
但许是她真的太狼狈,一路进来滴了一路的水,满脸淤泥都遮不住的淤青让众人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