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皇上会在天坛祭祀求雨,街市上会有些乱,你若是出门,带上云凛。”
姜辞认真应:“好的。”
每逢大灾,皇帝作为天子,定要有所作为,禳灾祈福、下罪己召、仁政教化等等都是最寻常的办法,只要不嫌麻烦,整个全套都是可以的,谁让皇上是天子呢?
像今儿个碰上旱情,那便祈雨,祈个六七日不嫌多。
这日,正闻帝携文武百官到京郊天坛祈雨,仪仗浩浩荡荡,整个奉京都知道皇上出宫了。
江逾明、杜衡和王啸位在同列,这还是颁旨之后,他们第一次碰头。
都察院不少同僚等着看热闹,毕竟王啸本就是不点也炸的性子,更何况如今引线早埋。杜衡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两人就在他面前打起来。
“逾明,昨日皇上又召你进宫了?”杜衡拖着长音问,目光却瞥着王啸,“皇上同你说什么了?”
江逾明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没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杜衡却乐此不疲,一句胜一句直白:“你前些个还同我说想去宜州吃梅干菜肉酥饼,现下看来只能托王大人帮忙带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笑了。
杜衡也不是无缘无故寻他麻烦,他就是看不惯王啸——自从圣旨下来后,王啸已经在都察院骂了江逾明两日。
起初还好,只说自己为潮州旱情上心至此,到头来却因为出身平平,一番心思付诸东流;到后来,又开始说些下品寒门无出路之类酸掉牙的话,只差戳着江逾明和一众世家子弟的脊梁骨骂,说他们挡了寒门子弟的出路。
原本有些高门出身的世家子弟还挺同情他的,众人也知寒门难出贵子,所以平日或多或少都会关照他。可这两日王啸说的话越来越过分,平日同情他的同僚已是懒得搭理他了,谁愿意一片好心喂了狗?
本就如此,若真被他们挡了路,王啸还能当上佥都御史?有这时间泼妇骂街,还不如学学江逾明,去查查宜州粮价。
杜衡把这事调笑到明面上,众人终于是出了一口气,连着两日郁结的气氛散了不少。
王啸听着周围“嘿嘿”的笑声,面色越发沉,明知杜衡是在开玩笑,手却攥得更紧了——若是杜衡正经同他吵一架还好,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玩笑,活像是脚底塞了颗石子,不痛不痒,却硌得人难受。
一句玩笑,你若回嘴,便是肚量小,若是跟着笑,便是伸手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