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来癸水那会儿,受了凉,没照顾好,以致现在时间总是不定,从前吃药调理过一阵,却用处不大,大夫又说,嫁了人便好。姜辞问周氏,什么叫嫁人便好,周氏也说不明白,后来姜辞嫁了人,也没见好在哪里,依旧算不清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两人站在府门前,都是一般的尴尬。
江逾明没再不多问,揪着姜辞的裙子进了琇莹院。
姜辞到净室里沐浴更衣,换下衣裙时,翻出被江逾明揪过的位置,她今日穿的是春梅红的缕金线裙,颜色很淡,所以衣摆上那点红很是显眼,虽只是一点,也是女子秽物。姜辞看着那丁点红色,烧了半边的脸,从净室探出头去,找江逾明。
江逾明刚抬头,便见她站在纱幔后直勾勾地看着他,以为她是不舒服,皱眉:“怎么了?”
姜辞没说话,招手,让他过来。
江逾明便过去了。
姜辞着着简单的中衣,嫩粉色衬得她肤色很白,她赤脚站在矮凳上,个子堪堪到他眼睛,她说:“伸手。”
江逾明伸了手。
姜辞垂着眸,眼皮上那颗红痣若隐若现,下一瞬,江逾明便感觉手心染了一抹湿意——姜辞在用帕子擦他的手。
有点湿,还有点轻,风过时,在上面旋了抹淡淡的凉意,还没等他回过神,姜辞已经跑了,徒留他一人站在净室外。
净室的帷幔随风扫过他的衣摆,他伸掌,合起又张开,最后攥了紧,手心凉凉的,只觉得像被猫舔过。
随着姜辞回府,大理寺里查出的腌臜一道传进了侯爷耳朵里,江进亦震怒,把孙嬷嬷全全交由萧睿处置,还把林氏叫到院里大骂了一顿。
林氏只觉得祸从天降,她刚因为中馈那事开心没两天,好不容易攒下的威望,又被孙嬷嬷那个泼皮的给败没了,这会儿正急得跳脚。
她怒气冲冲地回芳菲院,碰巧江娴在屋里看新裙,林氏陡然推门而入,吓了她一跳!江娴忙把那裙裳手回箱里,急急过来扶林氏:“姨娘,你做什么呢?吓我一跳!”
林氏根本没空看她:“那孙嬷嬷就是个蠢的,偷情被发现,竟是落到杀人的地步,自己被大理寺抓了不算,还害我被侯爷骂了一顿!”
“孙嬷嬷杀人了?!”江娴也惊了。
“杀了六个孩子。”林氏也觉得两眼一黑。
江娴也受惊不小,她与孙嬷嬷打过几回交道,看她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呆呆问:“那姨娘可知,孙嬷嬷是怎么被大理寺抓住的?”
“江素卿报官了!”林氏站不住,跌坐下来,只觉得孙嬷嬷是个蠢货,这么好的一颗棋埋在芝兰院,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