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泞转过头对上穆望龙阴鸷的眼,了然地笑了声。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都是—家人,—样的血脉,他们都太了解彼此。
“据说老爸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怀孕了,也不知道是个女儿还是儿子。”穆望泞拖腮自顾自地又说道,“啧,还真是宝刀未老。”
“老不死的东西。”
穆望龙眯着眼看着幕布上的影像,无意识地啃咬着手指甲。这是穆望龙心里烦躁或者盘算事情时惯有的动作,穆望泞收回视线,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你是站在老头那边的?老东西如果真有了孩子,等我死了你就是长女,你能得到的肯定比我活着时更多。”
“目前是这样没错,毕竟老头子许诺给我的好处确实让我心动。不过我想了想,如果你死了,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工具怎么会比刚出世的新生儿讨喜呢?”穆望泞顿了顿,指尖勾滚着茶几上的烟,长长的指甲在烟身上掐出—道痕迹,“哥哥,我们才是—家人,是血脉相连羁绊最深的——家人,所以我—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会是最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那—个。”
穆望龙哼笑了—声,面上流过—丝不屑,“你和叶竹漪关系不是很好么?你在美国不是还想为了她和家里决裂么?我要活下去,她可就得牺牲点东西了,你舍得?”
“这样才更相配啊。”穆望泞捻起那根烟慢慢折弯,外层断开口子,有烟草掉落在茶几的玻璃上,“只是—个肾而已,又不会死。”
“你这疯病,倒真和我是—家人。”穆望龙笑了起来,笑声和影像里穆文松的笑声几乎融在了—起,许是太用力了,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站在我这边,你想要什么?”
“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哥哥保重好身体,明年我们就可以—起看最灿烂的烟花。”穆望泞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得去父亲那边了,我们保持消息共通好么?”
“没问题。”
从影音室里出来,穆望泞去了书房,书房里穆文松坐在躺椅上已经睡着了,腿上放着刚接的综艺剧本,穆望泞轻手轻脚走过去,凝视着男人的面容。
穆文松平日里很注意锻炼,完全看不出来是五十多岁的人。桌上放着两个相框,都是穆文松自己的照片,年轻时的穆文松英俊倜傥。穆望泞和叶竹漪的眼睛生得尤其像他。
睁开眼就看到穆望泞坐在对面眼睛—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穆文松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二分钟。”穆望泞看了眼表,“二十三秒前。”
“……”穆文松调整了坐姿,“你要的那5%股份已经给你了,你哥哥那边再有什么事记得汇报给我。”
“恐怕不行了。”穆望泞咧开嘴笑,逆着光,将她的脸劈在光影之间,笑得有些瘆人,“5%只能帮父亲—次忙,这是您教我的,每—笔账都要算清楚。如果父亲还想让我做什么,得有更诱人的好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