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不好意思,更别提站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钟可了。钟可足有一米八五,就算他埋着头也比周围人高一截,周围的所有同学都清晰地看到了他通红的耳尖。
他整个人活像他养的那盆桃卵,红彤彤,粉艳艳,叶子羞涩地拢在一起。偏偏可爱的要命,谁见了都手痒想戳两下,看会不会把它的表皮戳爆,流出甜甜的叶汁来。
袁筱和白芊对视一眼,袁筱凑到她耳边问:“他俩是不是在……”她两手攥拳靠在一起,两只大拇指相对碰了碰指尖。
白芊低声道:“你想多了,心跃早说过,他俩是‘好兄弟’‘好闺蜜’。”
袁筱柳眉倒竖:“我也是她好闺蜜啊,怎么没见到她把我写进作文里啊?”
白芊:“写你什么?这作文主题是‘永不言弃’,又不是‘好吃懒做’。”
“……”
同学们之间的小小骚动没有传到台上,杨心跃读完作文,脚底抹油想溜回去。
偏偏语文老师拽着她,非要让她谈谈“创作理念”。
杨心跃都要爆炸了:她又不是杨树人、杨沫若、杨冰心,她哪有什么创作理念啊!
语文老师见她说出不出来,干脆启发性的提问:“你这篇记叙文是真人真事吗?你以前是练花剑的?和钟可艾同学切磋了一场?”
杨心跃定了定神:“老师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写作要来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吗?我确实是退役的花剑运动员,但文里的‘同桌’指的并不是钟可,我没有和他对战过,文中的比赛是我旁观的某场友谊赛,我代入了自己。”
她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明明她描述的男孩就是钟可,可是在她出口时,那些话语自己变了味道。好在语文老师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就着她的发言发散下去。
“班长这篇记叙文写的很好,以第一人称切入故事,但是主要笔墨落在了对战的‘同桌’身上。记叙文要写好不容易,如何在故事中突出文章重心,是大家都要学习的。”
趁着语文老师长篇大论的功夫,杨心跃赶忙从讲台上跳下去,埋头跑向后排。跑过杨爸爸和钟爸爸身边时,两位父亲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痛心疾首,后者是……呃,慈爱?
杨心跃没敢和他们对视,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狗,呲溜就窜到了同学的圈子里。
她看着像标杆一样立在人群中的钟可,男孩脖子都是红的,眼神却明亮好似星子,他的视线里有羞赧、有欣喜、还有……某种抑制不住的感情。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杨心跃脚下转了个方向,左看看右看看,厚着脸皮钻向了七仙女群里。
“麻烦腾个地儿……”杨心跃挤开一名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