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道:“这种事你要理解。”
陆遇迟故作轻松的道:“我理解,不是谁家的父母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本来人家打算找个儿媳妇回去的,谁想是个女婿。”
秦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陆遇迟抬眼看秦佔,秦佔神色如常的道:“都说做朋友要讲义气,做夫妻要不离不弃,半路认识的人尚且如此,怎么从来没人在意,做亲人才是最该讲义气的,是,孩子养大不容易,付出了,但家长同样要求了,一方付出金钱和精力,提出心理预期,一方接受并且照做,有些开明的还好,遇到不讲理的,像是骆家,孩子就只是个乙方,两边合作关系而已,但最终解释权在甲方,乙方连个解约权都没有。”
“丁恪能有今天,他爸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丁恪自己呢?他这三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达成他爸妈望子成龙的心愿?是不是他以后几十年的生活,也一定要按照他爸妈的期待走下去?现在丁恪只是为自己的将来选择一个配偶而已,他家里可以不喜欢,甚至不赞同,但要是反过来以亲情的筹码要挟,我只能说他爸妈很不仗义,别告诉我,他们一点私心都没有,全都是为了孩子好。”
这是陆遇迟第一次听到,‘亲人之间也需讲义气’的言论,他家里人总是无条件挺他,他觉得很幸福,但从来没往义气的方面想,大家都只会用嘴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大多数人,还是把自己的身家利益,面子名声放在前面。
秦佔劝道:“不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讲义气的人,哪怕是自己爸妈,这么想,你心里会好受很多。”
程双难得的安静,也是一副静听,若有所思的模样。
闵姜西道:“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劝丁恪,本来他还觉得是人之常情,你劝完,他可能会抑郁。”
秦佔道:“我也就是看不见丁恪爸妈。”
此话一出,闵姜西,程双和陆遇迟同时笑起来,不是心情突然变好,而是心情很差的时候,也会被戳中笑点。
程双无奈又感慨的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儿,最难断的就是不犯法的事儿,我们跟他们聊尊重,他们跟我们聊道德,我们跟他们聊幸福,他们跟我们聊痛苦,小时候成天警告我们做错事儿要后果自负,现在我们能自负了,他们又硬要把责任扛到自己身上。”
陆遇迟说:“年纪大的人胆子没有这么大,小心谨慎点儿,我能理解。”
程双说:“真应该让丁恪爸妈看看,你到底有多好。”
陆遇迟自我调侃,“我还跟他妈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坐在一起聊过天呢。”
一句话,又把沉闷的气氛给搅活了,秦佔发现,这几个人坐在一起,就不可能苦大仇深,而他坐在其中,特像是刚刚挤进资深闺蜜趴的新朋友,不是不能聊,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仔细想想,是默契。
挑了个空挡,秦佔对陆遇迟道:“有没有兴趣来铭誉国际?”
陆遇迟如实道:“丁恪应该不会去。”
秦佔说:“换个思路想,小别胜新婚,不在一起工作有不在一起的好处。”
程双说:“怎么嗅到了一丝丝撬墙角的味道?”
秦佔道:“确实有这个想法,姜西以后会去铭誉国际,浴池要是在,她还能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