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现在吃药还能控制吗?”闵姜西问。
楚晋行道:“这种病除了吃药拖延时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言外之意,恶化是不可避免,时间早晚问题。
闵姜西无言以对,她不是医生,没有解决的办法,也不想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叫人不要太担心,怎么会不担心?
江东说:“我找人联系国外的神经内科医生,看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楚晋行道:“我打电话问过,国内外都一样,顶多是吃的药不同。”
江东说:“那就找最好的药,总会有办法,我看外婆精明得很,前天打电话时还说我生日快到了,哪里是不记事的人。”
楚晋行道:“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最近会陪着她,她忘记的我说给她听。”
江东道:“她不是最爱听戏嘛,等她出院我在家搭个戏台子,天天给她唱,说不定她一开心,不用药都能痊愈。”
这种‘异想天开’的祈祷让人心里发酸,但人活着就会有希望,有希望,人才能活下去,她说:“我小时候斜对门的奶奶,大家都说她得了这种病,记性不好,确实,刚开始的几年我跟她打招呼,她总会不记得我是谁,但有一天她突然又记得了,连我很小时候的事都能说出来,所以说不准的,只要对症下药,心情好,没什么是治不好的。”
“嗯。”楚晋行神色平和,“我不会放弃。”
丁恪道:“有什么需要做的,随时打招呼。”
楚晋行道:“我最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回头叫人跟你说几个事儿,你抽空办一下。”
“好。”
话说到这里突然没了下文,三个人的沉默变成四个人的相对无言,病房里没有一点消毒药水的味道,却没人忽略这里是医院,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的地方。
半晌,楚晋行主动开口道:“等她醒了我告诉她你们来过,这里没什么事儿,回去吧,我送你们。”
他说的‘你们’里也包括江东,四人起身,楚晋行把另外三个送到病房门口,江东道:“外婆醒了给我打电话。”
“嗯。”
三人转身,楚晋行望着闵姜西的背影,他没想过她会来,意料之外,但也意料之中,他知道她跟秦佔和好了,从夜大颁奖台上她不肯同他讲话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就算她不跟秦佔在一起,也不会选择他。
从前是他不想参与她的生活,如今是她拒绝让他参与,结局一样,可总像有哪里不一样,细想,是心有不甘。
回到病房,楚晋行安静的守在孙常美身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偶尔抬手帮她掖掖整齐的被角,偶尔握一握她的手,趴在床边,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小时候的一幕一幕,怨恨为什么失忆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他要记得那么多不开心的事,为什么他就只有这一个亲人在身边,老天却还是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