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当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喜娘讨巧地说着话。
沈月溪矜持一笑,便听到了一声男子唤出的“阿月”,她回眸便望到站在院中的郎君——
一身红衣的裴衍洲全然不同平日的孤冷,他的长相本就浓烈,那双浅色的眸在红衣加持下极为耀眼,沈月溪只这回眸一眼,所想到的便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器宇轩昂的郎君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将沈月溪给抱了起来。
被华服所累的娘子惊呼了一声,一双玉臂不得不环在裴衍洲的脖子上,她见这四周皆是人,只得忍着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
裴衍洲被小娘子这般环着,眼中也染上了悦色,只当没听到她说话,将她抱出了大门,带着她便跃上了高头大马。
没有花轿,他只将她拥在怀里共乘一骑。
裴衍洲将沈月溪困在怀里,坐骑飞快,他带她从沈府到了兴国寺,又从兴国寺绕到了城西,每一处点点滴滴是他铭刻在心,从今而后,她之所见,他之所往,他将再次以江山为聘,许她终生。
而沈月溪看到的却是这满城的盔甲,从城东到城西,再回到沈府,每一处皆是裴衍洲的兵,重兵把守,汾东已经全然在裴衍洲的手中了……她的阿耶怕是再难夺回汾东了……
裴衍洲带着她绕了一圈后,赶在吉时回到了沈府,他又一次将她抱在怀里,从大门前一路抱进大堂。
沈南冲坐在高堂,看着那高大的郎君将自己的女儿抱进来,在进屋的一瞬,沈南冲摸了一下下巴,方才裴衍洲眼中的光是他看错了吗?
待到裴衍洲与沈月溪在他面前行礼时,沈南冲探究地看向那红衣的郎君,虽艳色衬得新郎华美无俦,可那张冷脸丝毫不变,看不出悲喜——当是他看错了。
大礼行毕,一双新人拜过高堂,沈南冲站起身,惆怅地对裴衍洲说道:“只望你能好生对待阿月。”
“岳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裴衍洲望向面无喜色的沈南冲。
前世,沈月溪远嫁京都,沈南冲却是在沈月溪嫁入梁家的第二日赶到京都,提剑上门,要梁伯彦当着众人的面发誓,此生只有沈月溪绝不纳妾。
而今,沈南冲看了看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对阿月好,便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南冲觉得裴衍洲看他的目光有些许失望,那本就看不出悲喜的郎君微抿了嘴唇,看上去愈发得难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