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走京城就要关城门了。
只是在走之前,谭廷提了一句当下的局势。
老太爷在这话里,收起神色叹了口气。
“我们海东齐氏历经三朝,还头一次见到世庶闹到如此境地的时候。但世族也好庶族也罢,不都是一样的人吗?谁还比谁尊贵不成?我想终归还是要共存共处的,只是眼下总像是有只手在搅弄风云。”
是了。
谭廷便有如此感觉,之前也与本家的五老太爷提起过此事。
谭廷莫名就想到了自己父亲身上的猫腻,以及岳父项直渊的死。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的手,在拨弄着这盘天下大棋。
......
老夫人算着时辰,提醒两人快些回去,又叫了项宜。
“我看你家元直也未必没喝醉,回去给他煮些解酒汤吧!”
项宜应了,谢过老夫人,同谭廷一路登车回了京城,刚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了京中。
月亮高升到了屋檐上方,亮堂堂地挂在那里。
那位大爷的眼睛也是亮堂堂的,乍一看确实毫无醉意,但项宜却察觉得到他周身的气息都似在酒里滚了一圈,呼气在她耳畔都灼了起来。
“大爷回去还是喝点醒酒汤吧。”
谭廷歪头看了她一眼。
“宜珍看不起我?”
“怎么会?”项宜连忙摇了头,“是齐老夫人吩咐的。”
谭廷“哦”了一声,又轻轻叹了口气。
项宜不知道他叹什么气,马车恰在此时到了谭家,她下了马车就吩咐灶上做醒酒汤去了。
不时,她端着醒酒汤进屋里,看到他以手支着额头,闭眼小憩,人还没走进,便察觉到了他身上灼灼的热气。
她把醒酒汤放到谭廷手边的案上,“大爷醒醒酒吧。”
话音落地,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眸子在这一瞬明亮的异常,下一息,滚烫的手臂将项宜圈进了怀里。
项宜被他吓得都不敢动了。
“大爷不喝醒酒汤吗?”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宜珍,我们今晚也要孩子,好不好?”
项宜差点没回过神来。
“可今日不逢五......”
男人嘴巴抿了一抿,转瞬又开了口。
“以后都不逢五了,逢双好不好?”
项宜:“......”
不太好吧。
......
是夜,京城谭家老宅祥和一片。
但距离京城不远的几处外地考生聚集的州县,闷躁了许多日,终于在这晚像被投入了火星一般,突然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