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自是先问候了一番这位姑父的身子状况,见他好了许多,便道,“听闻姑父是淋了雨才受了寒,姑父怎如此不小心?”
林序捏了眉头笑了一声,“是我大意了。”
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什么,反倒是看了谭廷一眼,问了他一桩事。
“之前陈氏在清崡捉人的事情,元直怎么反手助了那道士?”
陈馥有在清崡抓顾衍盛,这位姑父可是亲自写了信给谭廷,让他相帮的。
最后谭廷反过来助了顾衍盛,阻止了陈馥有,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过第一世家的林氏,谭廷来了京城,自然要同这位姑父有所解释。
不过那件事情,牵扯着陈氏在他父亲之死上藏有猫腻。
谭廷虽知这位姑父待自己颇多帮衬,但父亲之死真相未明了之前,他还是留了个心,没有提及这事。
他只是道那陈馥有以锦衣卫的命令去捉拿人,还道是宫里下的命,可事实并非如此,乃是那陈馥有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是多大的罪过,姑父也晓得,元直未将他此罪告上宫里已是手下留情,怎么还能助他而得罪了东宫呢?”
他说着,又道了一句,“况且如今江西舞弊案重审,可见确有猫腻,倒也算不得那道人祸乱朝纲了。”
谭廷是不想说那顾道士什么好话的,但是总要解释给林姑父,顺便看一看这位林氏的态度。
当下,谭廷不着痕迹地看了林序一眼。
林序只了然地点头笑了笑。
“原来如此,陈氏的人要去捉东宫道士,我自是晓得的,没想到他们到了清崡还敢假传圣旨。不过元直所做不错,毕竟没有实证,也不能真的将凤岭陈氏告知宫中,毕竟都是相交颇多的世家。”
谭廷在这话里,心下稍稍转了转。
彼时林姑父写信,只是因为不想道士危害东宫么?
谭廷没有言语,林序又说了一句陈氏的事情。
“约莫是这场舞弊案,陈氏牵连过深,才着急忙慌不择手段,待重审之后宫中自有惩罚。反倒是那道人......”
他转头向谭廷看来,“元直此番既与那道人有了接触,可晓得此人是何身份?”
他说着,还琢磨着似得补了一句。
“我总觉得此人或许是什么旧人。”
旧人......
前大太监顾先英的亲侄儿,如何算不得旧人?
但这是顾衍盛的事情,他既然并非是要以假乱真祸乱朝纲,谭廷自然不会将他的真实身份讲出去。
且说出顾衍盛的真实身份,多少要牵连家中妻子。
谭廷没有讲。
只是说了一句事实,“只能看出东宫甚是看重罢了。”
该保留的要保留,但该点明自然也该点明。
林序明白谭廷那话的意思,点点头应了下来,便没有再多提此事,问起了谭廷此番入仕准备从何位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