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阁的龟奴扣响了钟淮公子的房门。
这个清俊年轻的琴师,似乎最近走通了路,亦或是放下了心结。
他,或许能成为下一个红牌。
想到他前途无量,龟奴不由得放软声音喊起来:“钟公子,二殿下那边唤你。”
“……知道了。”
接着,龟奴的耳边,钟淮的房里传来几声难以明说的声音。
粘腻缠吻,落在他耳畔的津液交合声仿佛从耳廓滴落到耳垂。
一向是听遍了房事的龟奴,此时也不禁是面红耳热。
所幸这声音并没有拖沓得过久,钟淮踏出了房门,白衣抱琴的样子还是一派谦谦君子,只是垂下的眼帘里瞳仁略微失神。
龟奴性格安分谨慎,没有多注目钟淮的呼吸暗促,自己和这些清倌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贵客多了,自己的好处才会有。
但龟奴在阖上门的那一瞬,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里面探眼,那一眼,却让他心惊。少女一身艳丽张扬,但也不落俗尘,过进他眼里的,艳装妍姿,只有那一位。
龟奴在前头领路,钟淮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跟着,龟奴却后背生汗,他怎么也不敢想,后头这位才出道多久,就敢周旋在两位皇姬之间。
这个秘密,龟奴只能咬死在齿边。
景玉柯坐在钟淮的屋里。
她摩挲着自己微微肿起的唇瓣,一边用猫眼打量这间陋室。
没有风尘味在这里。
但这并不意味着钟淮清心寡欲,看上去物欲不强的男子,此消彼长,那处都攒得压抑。
景玉柯心里又联想到几个人来。
哪个又让她看错看漏一分?
钟淮的身世普通,无非是家业凋零,卖身接济家里,家里的姊妹都需要供养。
不知为何,景玉机看中了他……
景玉柯耐心等到黄昏,钟淮回了屋,这一次,果然不出她意料,景玉机依旧没有买欢。
见景玉柯并没有走,钟淮攥了攥手中的琴,琴弦被扣住,颤颤一音,泻出了他的紧张。
景玉柯笑:“怎么?不想我等你?”
“不,”钟淮挂好琴,移步过去,款声安慰,“小倌只是受宠若惊了些。”
她抬了抬眉头,问他:“玉机她又不宿下么?”
钟淮颔首,暗暗摸着自己手臂内侧的守宫砂。他,还是清倌。
以前他负气,这还算得上筹码,但现在两位皇姬都和他有了瓜葛,却没一个破他身子的。
这一点,让他煎熬更多。
钟淮的唇翕动了一下,但还是止住了口。
他心中念念之事景玉柯从他面上就看得出来,钟淮眼界不深,一点蝇头小利就知足,景玉柯干他的手臂,眼梢含情:“要我买下你的初夜么?”
景玉机那么高洁,想必喜欢的男子不是处子也不会随意弃下。
这句话问得钟淮眼帘微颤,他凝住看长皇姬的脸色,虽然有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钟淮喉头微动,意志不坚也只有一下,还是道:“殿下三思……”
他知道,长皇姬抬举他,只是为了二皇姬,这点,她从不隐瞒。
钟淮的推拉博得她展颜,她凑到他耳边,细声勾引。
颢国女尊男卑是真,因为女子为尊,把男子当做器物摆件,女人们根本不屑于揣摩男人的心。
景玉柯却是另一种女人。
掌心挟住的少女引诱,传到他耳窝里,烫得他心眼坠坠。
但在景玉柯的观察里,他的动摇算不得极大。
毕竟,景玉机,也是会令男子倾慕的国色佳丽。
最重要的是,景玉机是玉璧明月,这种观感,她亦有过,对谢祈止,对傅兰慎,未得到以前,那种念想烧得人六魂无主。
景玉机之于钟淮,这些天的相处,景玉柯不知道是多深的痕迹。
她只能汲汲钻营。
“……二殿下与我说,她前几日寻到一种鸟,彩千鸾。”钟淮避了避她的眼神,只是做她的告密者。
彩千鸾?
景玉柯愣了愣,彩千鸾是一种极为凶烈难驯的神鸟,本就绝迹了,而且传说中想要驯服,必须要像熬鹰一样熬。
因为它们极为美丽的羽毛,也是绝世难见的吉祥之鸟。
景玉柯便联想到君后的寿辰,莫非她要献上的,就是彩千鸾?
“她倒是用心上了……”
景玉柯翕动了一下唇,吐出的话却让钟淮不敢追问。钟淮已经发现了两位皇姬的不同之处,二皇姬冰清玉洁,不似凡人,但长皇姬……却也不是反面。
景玉柯想到一桩好事,思绪沉得久了,又察觉到一旁男子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