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从远处飘来,钻进了姜择秋的鼻子。
姜择秋冷笑一声:“白梵寺的和尚。”
姜择秋开车来到白梵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看着位于山脚,此刻显得格外寂静的寺庙,隐藏在黑暗中的寺庙像极了一只随时等待张开巨口吞噬万物的怪兽。他抬步走向大门,敲响了寺庙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小沙弥,小沙弥脸上还残留着睡意,听闻姜择秋是来找普空大师的,一时间也有些无措。正巧此时普慧听到动静从拐角口走出来,见到姜择秋又听闻了姜择秋的来由,只低声道:“普空师兄在晚间便离开白梵寺了。”
姜择秋眉心微动,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忽然问道:“大师,晚辈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普慧弯腰:“施主请说。”
姜择秋看着他:“万物皆有气运,气运天生而成,又经后世改变,位于白梵寺的草木沾染了佛性,经年不衰,我看这草木,大概也就有这院里的两棵即便在冬日也能绿叶繁盛,这是为何?”
普慧顺着姜择秋的视线回头,目光落在那两棵古树上。来寺庙祈福的宾客在见到这两棵古树时总是会感慨一句——真不愧是沐浴在佛光中的树木,冬天到了也没掉叶子。
普慧回过神,回答:“是我佛慈悲。”
姜择秋又问:“那那边的树呢?怎么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剩下。你佛又不慈悲了?”
姜择秋丝毫没有冒犯了白梵寺以及普慧的自我意识,他只是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戳穿了这份虚伪的慈悲:“不过只是你们所供奉的佛祖没有足够的能力将这寺庙中的一切都平等对待。所以,普慧大师你真的认为你所供奉的佛祖或者你的师兄真有能力改变那么多人的气运吗?”
普慧微微皱眉:“施主有所不知,贫僧的师兄——”
姜择秋:“神都做不到这种份上。”
姜择秋扔下这句话,不再多言,只将情绪一收,面无表情地一弯腰:“既然普空大师不在,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白梵寺的大门重新被关上,姜择秋修长的身影逐渐消逝在山道上,普慧大师却还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几棵古树上,如果佛不能满足所有人,那么为什么他们的香客皆满意地回来还愿呢?
普慧回忆起了姜择秋开口的话。
万物皆有气运,气运天生而成,又经后世改变,
他们的气运被改变了。
是怎么样的改变可以维持平衡,却又并非人人都被我佛保佑。
当然是一荣一损,一损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