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晏文的目光，担心害怕与忐忑，都在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让陆离有些不安。

直到再晚些的时候，晏文收拾打理了一番后，开车带着阮柠一起，去了冷依然家里。

冷言开门时，静静地看了半晌冷然，然后侧过身去，让冷然和阮柠一起进了房间。

错身而过的时候，冷然轻声开口：“这事儿嫂子知道了吗？”

冷言点头。

“她比我更想得开，只让你护好依然。”

冷然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去，轻觑了冷言一眼，然后点头。

点得很轻，却很坚定。

冷依然是她亲侄女，自小带大，好玩的东西总是会先想到这个小姑娘，是自己少有的亲人之一，必然得护着，还得好好护着。

冷依然一听到声音，忙拧开了房间门，探头探脑地向着冷然笑：“姑姑。”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探出一张嫩嫩的小脸来，漂漂亮亮的，一笑，便连眉稍也跟着眯缝起来的眼睛一起，斜飞了出去，是个十分张扬洒脱的笑意。

她叫“姑姑”的时候，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小少女的小尖利，不刺耳，但很讨人欢心。

阮柠也顺着冷依然软糯的声音看过去，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勾翘而起的眉眼。

她笑得十分明媚张扬，带着些豁达的从容，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和煦温暖。

阮柠忽地想起了，自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也同冷依然这样笑过。

那时候的阮浩南是最放纵自己的时候，他允许自己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他也曾邀请过自己的朋友一起回家来玩，那段时间的阮柠，就是这样笑的。

放肆的，明媚又天真的，冲着阮浩南抬起过下巴，唇角翘起，笑得眉眼弯弯。

在外人面前，阮浩南总是会将自己的欲望遮拦起来，也会冲着阮柠慈爱地笑，同四周的父亲们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回到家之后，凌乱的床会告诉阮柠，你越是笑得明媚阳光，身上就越是疼痛难耐。

冷依然的这一个笑意，顿时就将阮柠带进了用七年时间才爬出的深渊当中，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左脚绊住了右脚，身子没有稳住，一个踉跄。

冷然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阮柠的胳膊，将阮柠扶稳站直了。

她不经意地侧头扫了阮柠一眼，才发现阮柠已经煞白了一张小脸。

晏文心里一沉。

冷言给了三人一个安静的空间，没有打扰，只端了三杯茶过来，便为三人合上了房门。

既然选择了相信冷然，冷言便又不安不稳地算是放了手。

加上每一次冷然来，都带着这个姑娘，沉默不说话，可看人时总会微微有些闪躲，冷言不像冷然那样，惯会打量人，但多少也同两人之间沉默的气场当中察觉到了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