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连连摇头,红着脸说:“……再不包扎血要流干了。”
孟平川也就不再继续逗她。
没碘酒,她只好先涂一层红药水,拿棉签在伤口上来回滚。
“是不是很疼?”程溪手指发凉,脸色也明显惨淡淡的,她回来后跑上跑下还没换衣服,身上有血,看起来很狼狈。
“还行吧。”
“那我轻点。”
孟平川深吸一口烟,“不用,你平时对我好点就行。”
程溪装作听不见,跟以往一样,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不知如何回应。她脸皮薄,连对着孟平川赤.裸的上身,她都有些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包扎好伤口,系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松开手时,却被孟平川一把握住。
“别多想,那红毛不是人贩子,骗钱来的。”
“可小棠的照片是真的。”程溪不信,弱弱道:“虽然没正脸,但烫伤的疤不是胎记,没那么巧合。”
“嗯,确实是人贩子拍的,但那人跑路了,只是跟红毛老大认识。”
程溪垂下头:“……那线索又断了。”
“也不全是,红毛说,小棠在平江,具体的他不清楚。”
“平江?!”
“嗯。”
惊喜转而失落,“原来他这些年离我这么近。”
孟平川看她唇色发白,有些心疼,“别难过,小棠我们一起找。”
程溪故作坚强,眼泪都泛出来了,人还在胡乱抹着脸,笑说:“我没事,从我把小棠弄丢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要把万水千山踏遍的准备。”
“现在知道他在平江,我不知道多感谢。”程溪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要想到他可能随时跟我擦肩而过,我就激动得睡不着。”
他把程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看着她的眼睛:“知道。”
“我一定会找到小棠的。”
像一句誓言,跟全世界所有失孤家庭一样。
直到生命终结,也要睁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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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是托福的日子,程溪经历了二十年中最凶险的一天。
隔日,三天到期,退了房。
朱晨一早就打来电话,说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她回家。她没有理由再拖延,一颗心却玄而又玄,想家,却不想回家。
孟平川一上午闷不做声,抽了快一包烟。
离开民宿,跟余韵道别,程溪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
说了些邀请来平江做客的话,被孟平川催促车要来了。
等在车站,彼此相视无言。孟平川斜靠在站牌上,程溪乖巧的等在人少的那一侧,看售票口里坐的不是某人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