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营帐的厚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今日是围猎赛的第一天,顾长於需随太子同行,外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少,驻守的兵力皆调到主营和围场内。
不知睡了多久,顾时宁感到脸上多了一个软乎乎的肉爪子,毛茸茸的蹭在她的鼻翼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眼就看见小猫儿湿润的深蓝眸子。
“黑曜?”顾时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又乖又巧。
“姐姐,你怎么还在贪睡。”
少年倾身靠近,语气亲昵促狭,一缕青丝垂落在她的眼睫,雪白到透明的一张脸凑她很近。
顾时宁下意识拉远了距离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凌屿将她的远离看在眼里,他沿小床边坐下,眉眼弯弯,“黑曜想你,我就带它来找姐姐了。”
顾时宁闻言,眼神犹豫迟疑,半晌抱起在床上乱撞的小猫儿,塞回少年的怀里,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家主子对猫儿过敏,我不能陪你和黑曜玩了。”
虽然她很喜欢黑曜,但是顾长於只是和黑曜在一个马车里待了没多久,便起了红疹,发了一晚上的烧。
她若是亲近黑曜,难免会沾上猫毛之类的过敏源,说不定又会害得他过敏。
她还是不要再讨顾长於的嫌了。
凌屿盯着她明亮懵懂的眼睛,眸色幽幽发暗,上一次敢拒绝他的人,已经死了。
明明昨日还同他说,给猫取了名字,便是给它归属感,今天却不要她自己取了名的猫儿了。
果然女人都是骗子。
不过这次他却有些舍不得杀掉眼前的人儿,小丫鬟漂亮的脸还是粉嫩些好,要是不听话以后关起来便是。
但她的主子未免太多事,凌屿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转瞬即逝。
少年将猫儿搂紧怀里,眼神失落受伤。
顾时宁不忍心看他这样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说:“等回了都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
凌屿低着头,眸子里的沉沉厉色更深。
说什么等有机会,都是骗人的。就像他永远没有等到那人口中的有机会。
凌屿抬起头时,脸上只剩黯然,低低怯怯地说:“那好吧...”
顾时宁望着他孤零零离去的背影,心中愧疚不是滋味,却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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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夜开始下的雪如今还未有停歇的架势,纷纷扬扬,帐外积起了厚厚一层雪,行走不便。
分给随侍丫鬟的营帐又小又破,不光没有炭,还漏风。
顾时宁抱着毯子躲进了顾长於的营帐,他的帐里燃的是上好银霜炭,铺的是柔软保暖的羊毛毡,惬意舒适。
她喝着烹好的热茶,舒服的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