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娘顶着素净妆容,眉眼流转出丝丝狡黠:“我可得好好讨好一番小桑儿,日后还指着你时不时送些吃食来。嗯……譬如昨日那月饼,尤其是肉馅的,尝着就很是不错。”
“你不许把东西退回来。”
这一大堆话一口气说完,不给孟桑半点回绝的余地,真真是让人感到好笑又无奈。
罢了罢了,好友盛情难却,日后多做些好吃的送去平康坊就是了。明日七娘离去,也再塞给她几道食方,免得原先五道菜式吃腻。
孟桑叹气:“不退回去,我可巴不得有人给我送银钱,好尝一尝天上掉的馅饼是什么味儿呢。”
看对方这么爽快应下,宋七娘眉开眼笑,快活极了:“对了,今日中秋,我留下住一晚,衣裳都准备好了,你可不许赶我走。”
孟桑笑了:“好好好,你尽管住。”
家当都妥当摆好,宋七娘让一众仆役先回去,只留了两个贴身婢子伺候,然后兴致勃勃拉着孟桑去前头庖屋,说要亲眼瞧瞧孟桑是如何做吃食的。
到了庖屋,见着魏询一行人。
孟桑踏出一半,为双方引见一番,相互见礼。
宋七娘本次摆明不欲声张,孟桑也由了她的意,只说是自己来长安后结识的至交好友。国子监食堂这拨人里头,魏询倒是猜出来了,但不曾多说什么,神色如常。
待到正堂拼起一张方方正正的桌案,各色吃食一一呈到桌案上,碗筷碟勺也整齐摆好,阿兰才姗姗来迟。
孟桑正在庖屋给松鼠桂鱼细细淋上酱汁,瞧见阿兰手里抱着一大布包。
不等孟桑发问,阿兰已将手中物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孟桑蹙眉:“你是说,这是姜阿翁托你转交于我的温居礼?”
阿兰点头:“原本昨日说好,今日我来时再去宣阳坊一趟,接姜阿翁一道来。可今日我去时,姜阿翁却说今日食肆里忙,不来吃宴席了。”
“对了,里头还附了一纸书信。”
温居宴是特意挑的午时,卡在朝食、暮食之间。这个时辰有些尴尬,今日又是中秋佳节,食客大多留在家中团圆,故而食肆内应当不怎么忙才是啊。
“嗯,我晓得了,阿兰你替我将它摆到正屋桌案上,我稍后再看。”孟桑垂下眼帘,浇完酱汁,将这盘松鼠桂鱼交予柱子端出去,准备开席。
温居宴,孟桑自然坐在主位,右手边分别为宋七娘、阿兰、柱子,左手边则为魏询、徐叔,至于文厨子三人寻着空位坐下。
孟桑举起自个人面前那碗酒,笑道:“多的我也不说了,诸位随意放开吃喝,今日温居宴尽兴就好。”
“家中碗碟不够,便在桌案上每一道吃食都配了一双木筷或勺,以作公用。”
说罢,孟桑爽快地饮下半碗温酒。
闻言,在座诸人都纷纷说了些祝语。大家都是敞亮爽快人,馋的就是孟桑手艺,不多客套,直接就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