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婉拒了沈道倾情相荐的食堂月饼,随意找了一处桌案坐下,铺开手中文卷细看。
沈道见谢青章拒了,也不觉稀奇,只哼笑一声。
这小子真没口福!
不要也好,正巧能让他这个舅公拿走两份十二块,岂不是一桩乐事?
沈道半点没放心上,转头又与白庆然等人聊起月饼等各色糕点来。
“原先我觉着除了宫中御厨,只有丰泰楼曲大师傅做的月饼,才算上上之选。方才尝了一口孟厨娘做的月饼,啧,皮子刚入口有些干硬,渐渐就变得沙软,里头枣泥馅香极了……”
接话的是白庆然,很是痛惜:“莫不是尝的那棕红外皮的月饼?哎呀,今日来送月饼的杂役特意转述了孟厨娘的话,说棕红外皮的月饼得再放个一日,等这月饼回油变软,方才是品尝的最佳时机。”
“那酥皮月饼,还有另一白净外皮的呢?”
这回是沈道开口:“这两种倒是无妨,不过那唤作冰皮月饼的,须得尽快用了,莫再留到明日。”
“原来如此,某受教了。未到最佳赏味时机,月饼的风味已这般好,可见这厨娘确有些本事。”
苏博士笑着夸道:“谁说不是?咱们食堂新来的这位孟厨娘,年轻轻轻,但手艺当真是没得说。无论烤鸭、红烧肉,还是这些糕饼,用着俱是不错。我倒是去过丰泰楼几回,可如今觉着孟厨娘做出来的吃食,要更胜一筹。”
“某亦有同感!”
“……”
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着文卷的谢青章,听着一回回钻进耳中的“孟厨娘”,眉毛几不可见地一挑。
长安城中,鲜少有年轻女郎能当得了掌勺庖厨的,又同为孟姓,难不成……
此时,徐监丞从屋外进来,见着这些同僚连忙见礼,领了他那一份的月饼后环顾四周,依着官品,靠着谢青章坐下。
谢青章放下文卷,淡淡问道:“这孟厨娘是徐监丞寻来的?”
徐监丞连连摆手:“我哪儿有这等本事?是管食堂的魏大师傅从一旧友那儿请来的,原先似是在宣阳坊一家卖饭团的食肆里做活?”
“并非下官夸大,这孟厨娘来了不过短短数日,就将朝食、暮食改善许多,不论是常去食堂的监生,还是咱们院中的博士,都很是喜欢呢。”
说着,徐监丞似是想起一事,笑道:“便是那些帮工杂役,瞧着也变有趣许多。前日我去食堂,本是找魏师傅谈一谈中秋如何妥善安排不归家监生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