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要是晓得你来,定然欣喜不已。哪怕只有片刻,也得寻个由头抽出身来,与孟小娘子见一面的。”
“……”
孟桑抿唇笑了,没有搭话。
以前来给宋七娘送吃食时,她颇有些招架不来阿奇的话痨。许是入国子监后,身边多了个有过之无不及的柱子。如今她再度见着阿奇,竟然觉着阿奇也算不上话多。
阿奇年岁不大,却极通人情世故。他将孟桑带到一间离大堂很近的空屋子,喊了其他仆役来门口守着,免得有客人误闯,冲撞了孟桑。复又吩咐他们给孟桑上些可口饮子、暖糯糕点,什么金贵好吃上什么,然后才溜去给宋七娘传信。
不过半盏茶工夫,孟桑才品了几口鲜果饮子,尝了一块宋七娘这儿的糕点,房门便被人从外边拉开。
进来的正是盛装打扮的宋七娘,着一袭岱赭色间色裙并金色披袄,梳着单刀半翻髻,上头插着莲花金梳背及各样簪子,双臂上还套了一双金镶玉臂钏。妆容更是美艳动人,眼波流转间,便能轻易撩拨旁人心弦。
谁不喜欢美人呀!
孟桑当即惊艳地“哇”了一声,笑嘻嘻道:“今日见着七娘,我才知晓壁画上的飞天仙女该是什么模样!”
宋七娘亲眼瞧见孟桑,满是笑意:“我才不听你这些话,小桑儿惯会嘴甜哄人,待下回你见着其他貌美女子,又该拿着这套说辞去应付人家了。”
她话里是这般“嫌弃”,但双手已经熟稔地扯过孟桑的手腕,很是亲热:“今个儿是什么风,将孟大师傅吹来我这小庙呀?”
孟桑微微侧身后仰,拎起身后桌案上放着的一捆月饼,笑吟吟道:“来给七娘送中秋月饼,顺道邀七娘明日午时来我家中吃温居宴席。”
得知油纸里头包的是月饼,宋七娘当即来了兴致,只恨不得立即拆几块出来尝个滋味。
可听见孟桑的后半句,月饼顿时被她抛到脑后,讶异又忧心。
“你不是住在国子监?何来的温居?不对,你哪来的银钱买屋舍?”
孟桑失笑,连忙将前后经过捋了捋,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包括为何要搬出、如何赚到的银钱以及为何有了这一场温居宴席等等。
听罢,宋七娘竟是毫不顾忌形象地叉腰笑了:“五个徒弟?小桑儿你才几岁,怎么都是五个徒弟的师父啦,哈哈哈哈哈……”
孟桑噎住,万没想到宋七娘头一句是这个。
为何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呢?
总觉着说的是“你还这般年轻就是五个娃的娘”,心中有些莫名苦涩……
顾忌着还有客人要作陪,宋七娘笑够了,轻快道:“不过你这徒弟们说的温居很是不错,你将宅子所在告诉阿奇,我明日必要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