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带两人回了自己院子,吩咐侍从备茶。他自个儿去了里屋,卸去幞头与革带,换了一身皦玉色士子襕袍,方才出来接待好友。
不曾想,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外头坐榻上已是空空如也,不见二人身影,唯有案上茶汤还烫着。
见谢青章出来,侍从连忙迎上,叉手道:“两位大人让仆役带路,往庖屋去了,说是有急事要找今日来府中的厨娘。”
王离与汤贺未成家时,常来长乐坊寻谢青章饮茶谈事,对长公主府内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很。
加之府上除昭宁长公主外,并无其他女眷。无论他们是在静湖钓鱼、竹林踏青,还是园中闲逛、桂下饮酒,都冲撞不到什么人,往常也是随他们去的。
故而谢青章只一颔首,吩咐仆役等快要传暮食时,派人去请王离二人回来。随后,他背手往朝着长公主的院子去了。
两院之间相隔不远,没几步路便到。
进院子时,守在廊下的年轻婢子们纷纷站起来,脆生生唤道:“郎君回府啦!”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清脆的声音穿过大半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静琴出屋来迎,歉声道:“阿郎来得不巧,殿下有些疲累,正准备歇下。”
闻言,谢青章半垂着眼,半句不问为何歇得如此早,只淡淡道:“恰巧王少尹、汤少卿来了府上,我先去作陪,晚间再来探望。记得唤阿娘起来用暮食,莫要贪眠。”
静琴回:“婢子谨记。”
目送谢青章离去,静琴快步走回屋内,笑道:“殿下安心,大郎已走。”
躺在榻上,提心吊胆的昭宁长公主顿时松了口气,埋怨道:“真是个冤家,往日都要酉时方归,今日怎得提早一个时辰回来了?”
“本宫尚来不及上妆,万一方才这小子真进了屋,被他瞧见本宫面色红润,岂不是要露馅?”
静琴扶她起身,温声道:“殿下莫急,婢子这就帮您上妆,定让面色瞧起来苍白虚弱,再换一身宽松些的衣衫,不让阿郎瞧出破绽。”
“廊下还有那些年轻婢子守着,阿郎一进院子,她们就会传口信,不会误了殿下谋划。”
昭宁长公主心下略安,笑骂了一句“不省心的混小子”,闭目让静琴服侍上妆。
另一厢,谢青章走回苍竹院,停在院门处。
立马有仆役迎上来,垂首听候吩咐。
谢青章偏头问:“王少尹与汤少卿,可曾回来?”
仆役摇头:“禀郎君,二位大人还未归。”
“杜昉何在?”
仆役又答:“杜侍从仍在庖屋,帮着今日进府的厨娘烹制饭食,可需奴去寻杜侍从来?”
“不必。”谢青章当即拿定主意,脚尖转变朝向,往庖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