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将手边的竹简卷起来,摇摇头低声道,“再等两天。”
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两个家伙很可能在路上耽搁了,现在派人去颍川估计也找不到人,再等几天,如果再不到,就派人在沿途寻找。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派人去接,也好过现在这般提心吊胆。
叔侄俩正说着,外面的护院快步进来,“先生,箭楼上的兄弟来报,说庄子外面的官道上出现了几辆陌生的牛车。”
荀彧精神一振,“我出去看看。”
他特意算着时间,感觉郭嘉和戏志才要到了之后特意吩咐田庄的护卫留意外面的官道,府上和外面联系不多,来来往往都是眼熟的人,有生人出现一眼就能看出来。
等了那么多天,那两个家伙终于到了,待会儿见到人一定要问问,磨磨蹭蹭到底干什么去了?
荀攸看他难得失了淡定急急忙忙往外走,笑了一声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
田庄外面的官道上,牛车晃晃悠悠走着,不知不觉从颠簸变成平坦。
车夫和车上的人都惊奇不已,天下战乱已久,官道年久失修,他们一路走来,见得最多的就是和乡野田间无甚区别的泥泞道路。
牛车稳当,走在那样凹凸不平的路上也颠簸的不行,身体康健的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郭嘉和戏志才两个身体都不怎么好,还带了个年幼不懂事的孩子。
郭嘉这段时间受了大罪,一边生疏的照顾孩子,一边忍受路途的颠簸,还有这越来越热的天气,哪一样都让他难以忍受,要不是想着荀彧还在等他的消息,他甚至想直接停在原地不动弹了。
青年苦着脸给儿子扇风,临近傍晚,官道又难得没有颠簸,小家伙很快乘着凉风睡了过去。
后面的牛车上,戏志才闷闷咳了几声,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尚在病中的青年察觉到牛车行走的愈发平稳,待呼吸平稳下来,掀开竹帘看向外面,入眼满目金黄的麦浪,暮色下劳作的农人,都是他们来时路上见不到的美好场景。
郭嘉看儿子睡得安稳,慢慢收起竹扇,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外挪,看到戏志才出神的模样小声说道,“文若在这里待的一定很开心。”
戏志才咳嗽几声,靠在车厢上幽幽开口,“你我一直没有音讯,文若怕是高兴不起来。”
郭嘉:笑容逐渐消失.jpg
“天有不测风云,前路漫漫,不可强求,不可强求。”郭嘉讪讪笑笑,算算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多长时间,搓搓胳膊缩回自己的车厢里不敢说话。
他觉得他指的路没错,谁让这几个地名那么像,一不小心把他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也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