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站那么近”他轻声,宛如轻鸿。
宋朝雨顿了顿,“为什么?”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乱他那死寂的眼眸,他的面容白皙沉静,然而她依旧能感知他底下的波涛翻滚:“离得太近,我怕梨夏能看清我眼底的悲伤,她不喜欢。”
宋朝雨沉默,这世间其实没有什么合适的安慰词。
因为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安慰又能怎么样呢?
“我有时候经常会有这样一种错觉”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低沉沙哑,“好像梨夏没有离开,她还在那里。”
宋朝雨转过头看他
他的眼神平静,如同深海,他说:“在转身、抬头的时候,梨夏就出现在我眼前,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书,亦或者街头人流中与我擦肩而过。”
“是么”她舔了舔唇角,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等我靠近一点,她又消失了。”他闭上了双眼,任风吹过。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我好像在做一场梦,但似乎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他伸出手,比着他下颚的高度,闭目缓缓感受着什么,“一闭眼,梨夏还是鲜活的在我脑子里,她会笑,会凶,会生气,也会温柔的说原谅我了。”
忽而他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所以到了现在都没什么实感,一个人会说不在就不在了。”
不像那十年的分别,至少梨夏还会和他一同在这个世界上呼吸,抬头看到的是同一片天。
“就像泡沫一样,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罐小小的骨灰。”他的手从空中落下在生离死别面前,所有人都一样。
在爱而不得面前,她和他都没有结果。
但宋朝雨还是觉得他更可怜一点,因为梨夏小姐走了,而他还站在她面前。
她拿出一本本子塞入白居檀的手中,“打开看看吧”
白居檀一怔,纸页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邮票,邮票的下方用字体端庄的写着一个地址和网页上搜集有关这个地址的风景照。
他的眼神出乎意料有些乱了,“这是什么?”
“梨夏小姐送给我的那本插画集里有一部分是根据她自己去旅游过的地方所画”宋朝雨看着那本本子,眼神温柔了下来,“我把那些地方的邮票找出来了,对应的地址也写上了。白先生可以去寻着这些路线,再走一遍。”
“就用相机去拍吧,把你拍的照片代替掉我在网上搜的风景照。”她的语调平缓阳光斜斜洒入,他的眼瞳变成浅棕色,犹如海面折射阳光的海水,他看着手中的本子,久久没有言语。
“要去寺庙吗?”
她的声音入耳,带回他恍惚的灵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