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雨张了张口,尝试着解释什么,但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可以解释的说辞。
白居檀淡淡的凝视着她,“在见过梨夏后,我想对你说一声感谢的。梨夏说,不是你,她可能也不会见我。”
“但我发现,从那以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因为在给你时间”宋朝雨看着河面上路灯的倒影,轻声道:“梨夏小姐没有剩多少时间了,所以这段时间是想留给白先生自己整理心情,也留下时间给白先生去看望梨夏小姐。”
“是么”他平静的眼底没有起一丝波澜,“谢谢你,朝雨。”
他没有再称呼她为宋小姐,第一次叫她朝雨。
宋朝雨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被她按下去的心跳复苏,那些每个夜晚都辗转反侧的情绪就像冰面下爆发喷涌的熔浆,她就站在这里,任由那些将她沉溺。
然后,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啊,原来,只要你这样站在我面前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再一次爱上你。
明白之后,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转过身,没让他看到她一点表情。
——我害怕,我害怕你一个眼神就将我的感情看穿,害怕那些奔涌的情绪在这个黑夜里现形,我害怕你看穿我。
“你那天告诉我,人总要学会告别。”他微微一笑,眼中的情绪轻如尘埃,他问:“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没有学会
“因为有些东西,你想留也留不住,所以只能告别。”她说“你上次在武功山说,你等的那个人,还在等吗?”他问——还在,可能会一直等下去。
“不等了”她说
“真好”他低声
气氛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垂下眼眸,从背包中再次拿出一个礼盒给她,“最近我和梨夏又见了一次,得知你生日,她因为最近病情加重不能来,让我把礼物带过给你。”
宋朝雨接过,是一本插画,梨夏小姐出版过的插画集,梨夏小姐把自己去过的地方都化成了插画。
“你还好吗?”她突然问
“什么?”他问
“梨夏小姐病情加重,居檀先生不是会很难受吗?”
他眼中出现了一丝迷惘和空洞,“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可是梨夏见我永远是微笑的,她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在她面前难受。”
“那天,我是说拿礼物的那天,我透过窗户,看到梨夏和章辞镜先生,她靠在章辞镜先生的肩头,眼睛里是我没有见过的那种光,那是幸福的光。”
“那一瞬间,我陡然间明白了梨夏说的,幸福与否有时候不是生命长短来评判,她只是稍微有点遗憾而已,可比起遗憾来说,她幸福的时光更多。”
他慢慢的说着那些感受。
宋朝雨沉默,有时候安慰于伤口并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