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以前你做这种事都跟男人一起的?”楚沅步伐欢畅地走在他前头。
关楠突然不愿走了,停步定定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楚沅没听到脚步声,转回身只见关楠冷着眼瞧她。她赶忙回去勾着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您是万年不改千年不变的直男。”
关楠被她的胸脯蹭得颇不自在,一声不吭地抽出胳膊,阴沉着脸大步往前走。楚沅讪讪地挠挠着后脑勺,小跑跟了上去。
*
午夜的沙滩只剩下三两对鸳鸯,并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他们赤脚走到海边,找了个相对明亮的位置。
楚沅拆出了一盏孔明灯,拍了拍关楠的后背,说:“借个后背垫垫,写个字。”
关楠顺从地弯下腰。她将孔明灯铺展在他宽实的背上,用荧光笔在上面写字。关楠只觉背部像被人轻挠一样,痒得忍不住耸了耸肩膀,她最后的一点被带成了一个勾。
“哎,别乱动,等下戳到你衣服上了。”她警告道。关楠“哦”了一声,又乖乖地一动不动了。
楚沅将孔明灯拿开时,关楠还默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她玩心大起,问:“南瓜,我能不能跳个山羊?”
关楠呼地一下站直,脸上因充血而发红,看上去倒像带了几分腼腆。他瞪了她一眼,说:“你是想把我坐成南瓜饼吧?”
她嘿嘿笑着,让他点上燃料。热气将灯罩鼓成了圆筒形,她扶着灯的底部,小心地慢慢松开了手。
孔明灯冉冉往空中飘升,灯罩转了个面,关楠看到了楚沅写的字。他们都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橘黄色的灯盏,背后不远处的情侣指着空中一点暖黄,跟对象絮叨着什么。
“你说它会飘去哪里啊?”楚沅忽然发问。
关楠斜了她一眼,感觉到了她不一样的眼神。“天上吧。”
“嗯,我也觉得。”她皱了皱鼻子,咕哝道:“我爸以前老说生日带我去燕阳湾放孔明灯,拖了一年又一年,结果还是没去成。”
她别过头偷偷抹了一把眼角,这个小动作却没躲过关楠的眼睛。他软语安慰道:“现在不是我来陪你放灯了嘛。虽然不能跟你爸爸比,但我也是你的家人啊。”
“嗯。”她点点头,眼泪却抑制不住噼里啪啦往外流。
“哎,别哭。”大抵男人都怕女人哭,关楠也有点着急了。“咱们不是买了25盏吗?今晚把以前没放的都补上来,别哭了啊。”语言安慰起不了功效,关楠站到她面前,手忙脚乱地帮她揩掉眼泪。
没想这招刺激到了她,楚沅哇的一声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得干干净净。关楠被吓得身体一僵,两手无所适从地垂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