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关楠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口罩之下被开光的两颊满是小疹子,红色的星星点点,像是被人恶意撒了一把染红的芝麻,有些甚至是红豆。当事人却和没事人一样,跟孙悟空一样挠挠脸颊,又酣然大睡了。
背面是惊艳,正面是惊吓。
花了好一会儿才从视觉灾难中缓过神来,关楠感觉那些小疹子一下了长了五官和四肢,张牙舞爪地从那妹子的脸上蹦到他肩上,沿着衣领爬进他衣服再钻进他身体内,然后皮肤上冒出一颗颗花生米大小的红疙瘩。
关楠心中一凛,鸡皮疙瘩纷纷起立,此刻感觉自己像一只炸毛的猫。他机械地转动脖子,按捺不住又瞟了妹子一眼,关楠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越看越想把这颗脑袋抖掉:眉眼和鼻子倒挺好看,为什么皮肤如此大煞风景……
罢了,权当三月雷锋月做好事吧,只要不流口水就好,关楠催眠着自己。他挺直脖子倚着靠背,看看时间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却一点也提不起睡意。偶尔气流袭来,机身跟着颠簸了一下,每到此时关楠巴不得那颗长毛脑袋能从他的肩膀上出轨。可惜事与愿违,花脸妹子依旧不清不醒,只是稍微挪动位置后又岿然不动,关楠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连他都替她感到脖子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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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楚沅终于不负众望地从邻座的肩膀上滑落,彻底醒了。酸涩的脖子让她幡然醒悟,她边揉着脖子边羞赧地望着蓝衣服帅哥,“真不好意思啊。”
关楠嘴角僵硬地抽了一下,勉强扯出一抹笑,代替那句怎样也挤不出口的“没关系”,待她重新拉上口罩望向窗外时,关楠赶紧用另一只手使劲揉捏发麻的肩膀。
楚沅睡得太忘乎所以,都不清楚口罩什么时候被扯下。脸上的疹子奇痒无比,这几天晚上都难受得睡不着,又不能用手抓,破皮了更加难收拾。想到自己一副瘆人的模样,还厚脸皮一头磕在帅哥肩膀上,楚沅只好对蓝衣服默默奉送了一百句“不好意思”。
这都是风水轮流转,当初在去昆明的飞机上,楚沅也不自觉靠着邻座的小胖哥睡了一路,以致下机后,小胖哥本来要去丽江,她往西双版纳,小胖哥硬把她当艳遇坚持要陪送她。楚沅坚持撒谎有朋友来接她,最终小胖哥才肯放手。这回,轮到楚沅想艳遇都生不逢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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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推着行李箱钻进了地铁站,看见蓝衣服也在等地铁,她鬼使神差地跑到下一个车厢去。
楚沅又给侯月去了电话,告诉她半个钟后到。侯月估计在忙,周围有些嘈杂,她应了句“好”就急急挂了电话。
“我回到燕阳了。”楚沅给方澜澜发了微信。
楚沅刚钻进地铁站稳,方澜澜的电话就甩了过来。
“楚大沅,你真回来了?不是说先去玩一圈再回来么?受啥刺激了?”方澜澜大惊小怪地嚷嚷,前些日子她听到的版本可是楚沅扬言好不容易辞职了,总得到处浪浪再回来。
“受的刺激可大了,我都快毁容了。”楚沅笑了,一路风尘在闺蜜一惊一乍间烟消云散。
“咋的了,咋的了?谁给你泼硫酸了啊?”方澜澜的声调高了几个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