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阮湘照例去拿解药,顺便告诉师姐这段时日探得的消息。
从茶楼里走出已是暮色四合,她独自一人走在月下,迎面撞见身着软甲的金吾卫拦住她的去路。
“这位小娘子,夜半叁更为何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其中一人拿灯晃了晃她的脸。
阮湘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惧怕的神色,冲二人福了福身:“二位官爷,奴家是去娘家探亲,这才回来的晚了,还请多多通融啊。”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直往他们手里塞,朝廷历来有宵禁制度,只是这事儿可大可小,使些银钱打发也就罢了。
谁知他们二人接也不接,任由沉甸甸的钱袋掉在地上。
阮湘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妙。
个高的那个亮出刀刃,粗声恶气道:“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听我一言可少吃些苦头。”
她屏息感受了片刻,这二人的武功皆在她之上,绝不是普通官兵该有的能耐。
“你们……不是金吾卫!”
余光瞥见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官兵,她张嘴欲喊,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闷痛,意识全消,整个身子软倒在地上。
*
等到意识回笼,阮湘发觉自己仰面躺在大理石板上,娇养了许久的身子,一直有些不适应,腹背处硌得又酸又麻。
骤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面上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十分好奇的打量起坐在上首的那个男子。
“徐督主,我认得你。”
眼前的男子相貌生得极为清俊,颇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大概是久不见阳光,面色过分苍白,唯独唇色一点朱红,显得他像个活人。
徐容镜笑容和熙,仿佛只是与她闲聊话家常:“本公一直想见见姑娘,只可惜晋王殿下将你捂得太严实,一直寻不到机会,今儿个真是赶巧了。”
“我一个小女子,不知道督主找我有何贵干呢?”
“你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徐容镜从袖中抽出一物,掷到她脚边:“瞧瞧这是个什么?”
“……”阮湘面沉如水盯着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
“看来姑娘是记不起来了,无妨,我来替你想想。”徐容镜吹了吹茶中的浮沫,依旧是那副悠然姿态:“去年八月二十七,你在晋王府杀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