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嚣既然允诺了教他,便教得仔细,想到他对自己那股子严苛劲儿,沈喑不寒而栗,试探地问他:“我说段师弟,你比谁都清楚,我连练气入门的资质都没有,你待如何教我?”
果然,那催命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妨,你正年少,不残不废的,我有把握。近日你的任务只有踏桩,需每日踏过一千根桩子,经我允许,方能下来。”
“哎呦——”
一千根?沈喑惨叫一声,失足跌落,倒是满地落叶给他做了缓冲,没被摔着,只是一双脚已经痛到抽筋,他可是才走了十几根桩子。
沈喑吃痛地揉着脚踝,看向段嚣的每一寸目光都在讲着脏话。什么叫“不残不废的”,合着你个小兔崽子对我就这点儿要求了吗?
段嚣却没有纵着他,也没伸手搀他一把,只是站在一旁,语气森然:
“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过了今日......”
他顿了顿,忽然将手伸向沈喑,沈喑吓得往后闪躲,依旧被他轻易摸到,段嚣从他胸前摸出之前交由他暂且保管的那把匕首,仔细地捡起半截竹竿削成一柄戒尺,有意凑近沈喑,在他眼前把玩,忽然一把捉住沈喑的左右,用力将手心摊开:
“踏错一根,便打一下。”
“若是畏难逃脱,我也会将你捉回来,手腕脚腕给你缚上镣铐,逼你练完。”
沈喑咽了一口唾沫,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太相信段嚣说到做到。沈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怎样亲手挖坑把自个儿活埋的,他坚强地站了起来,对着段嚣投去一个威武不能屈的眼神。没事,等待若干年后,他住过的这座活死人墓重现江湖之时,他就是杨过2.0版本,过儿断臂他断脚。
往后的日子里,他便在坟墓躺平了,每天练个死去活来,并没有身娇体软的小龙女陪伴,只有段嚣那个十殿阎王对他寸步不离,一边惨无人道地折磨沈喑,一边不遗余力地折磨自己。
入夜,沈喑一瘸一拐回到烟笼栖,从胳膊到腿哪哪儿都痛,心肝儿也痛,被段嚣气的。
成天成宿地耗在小树林不回屋,沈喑差点忘了,之前为了讨好段嚣,还亲手给他做了冰皮月饼,他从摆放茶点的柜子里拎出来一小包油纸袋,十分不爽地小声嘟哝着:
“狗东西,白眼狼,亏我亲自下了趟厨房,还对我那么狠,白瞎我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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