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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嚣啊,你的脸怎么了?”

段嚣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脸颊两边都肿得厉害,碰一下就生疼。随便拿凉水洗了把脸就出门,也没照镜子,不料竟会肿成这样。

“无事。”

段嚣的语调还是那样清淡有礼冷邦邦,不近人情,他不想解释更多。哪怕这会儿他一张脸肿得面目全非,姹紫嫣红的,仿佛摇身一变就能登台唱戏,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副形象给人留下个什么印象。

脸上热辣的痛感倒是让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舌尖还有点甜,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上扬了一下。

闲暇日子里,剑宗进行的都是特别普通的日常修习,旁人打打闹闹也就蒙混过关,段嚣偏偏每次都练到力竭,将体内的真气挥霍到一点不剩。不破不立,每每逼近极限都能带来更强的真气轮转,可这样的修行方式到底是在损耗根基,绝非长久之策。

明白他心里的执念不轻,但身为一个长辈,看着终归心疼。

剑临长老明示暗示地警告过很多次,他之体质,修行进一分,则光阴性命短几寸,然而多说无益,人各有命。

段嚣从来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仿佛跟自己浑身上下这百十斤的皮肉有仇一样,稍作恢复,便进入下一轮吐纳。

可他今日一反常态,知道师父从塔林回来,大概是去处置朝暮澜的事。除了不停地熟练剑招,迫使躁动的真气在丹田穿行而过,段嚣破天荒地跟剑临长老打听起闲事,居然不急着继续折磨自己的一身筋骨。

“是他吗?”

段嚣问道,毕竟昨天他跟沈喑颠鸾倒凤地打成那样,火苗就是从这档子破事烧起来的。

起初,段嚣不喜沈喑跟朝暮澜来往频繁,好像这点事格外让他暴躁。后来想了想,他们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沈喑更关心的,是凶徒的身份,而不是朝暮澜这个人,这两件事在口头上绕来绕去感觉跟一件事儿似的,可它在段嚣心中的反响却天差地别。

剑临略微诧异,从未见过段嚣关心别人的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在问朝暮澜加害沈喑一事的处置结果,愣了一下便点头称是。

“朝暮澜何必如此?”

段嚣道出心中疑惑,毕竟当年旧事知情者少,在他看来,朝暮澜与沈喑井水不犯河水,实在没这个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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