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胃里的不舒服,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舒畅。
半夏向来比小公鸡起得都早,此时也早就起床了,正趴在床沿上看顾谨。
“爸爸,该起床啦。”她先说。又说:“小北哥哥说他要走啦。”
顾谨皱眉:“他要走,上哪儿去?”
“他跟我说他要回首都啦,而且是今天就走喔。”半夏依然悄悄的。
“回首都干嘛?”顾谨再问:“他跟你说过吗?”
按理,小北是因为半夏才被舅舅一家揍的,他应该生半夏的气才对。
但咋他啥事都跟半夏说?
半夏悄声说:“他说他要去工地上打工啦!”
一首都最好的高中,读高二的国防定向生,要去工地上打工?
怕不是因为昨天大家收拾了一顿,面子上下不来,在耍小脾气吧。
先起床,去看看再说。
这时几个男孩吃完早餐,去做临行前的准备工作了。
小北在法典的卧室床沿上坐着,看顾谨出来,说:“舅,跟你说一声吧,先别告诉我外公外婆,我就先走了,回首都。”
顾谨盯着这唯一的大外甥看了许久,说:“你不是要分裂我们家,要把小民和小宪都赶走的吗,任务没完成,这就样走,你回首都后能交差吗?”
小北吸了吸鼻子,突然抬头,狠狠说:“那总好过被道上的混混们绑起来,扔在厕所里呆一天吧?”再说:“您要大喜了,要举行婚礼了,却要把唯一的外甥捆起来扔厕所里,您可真是个好舅舅。”
是这样的,昨晚大家回来以后,顾谨不舒服,先睡了,小民和小宪因为今天有事,也睡得早,法典呢,原来跟小北交情最好,小时候还是好玩伴。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小北没上床,就出到客厅,跟他深聊了一番。
而小北呢,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觉得特别委屈。
是,他欺负小孩子,碰了孩子的头了,是他不对。
但法典差点就让他喝尿了,而小民小宪,整整四年,是他的阴影。
他在首都时,在学校里,在大院里,因为他们,必须受无尽的欺侮。
难道那些过往,随着他们的回归,就可以轻飘飘的揭过,大家都当作没发生了吗?
因为他们回来了,外公开心,外婆开心,他们全家人都开心,就没人在意顾小北受过的欺负,经历过的一切委屈了吗?
所以他非但想不通,还愈发愤恨了,他不走,是因为他准备在婚礼上直面的,跟小民小宪打一架,他要发泄他这几年攒下来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