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付没经验,结结巴巴:“你已经是漂亮国人了,还稀罕来咱们厂上班?”
林珺双手抱臂,高傲一笑:“我本来不稀罕,但你们惹我,我就稀罕了。”
小付现在说的话,其实是马明霞教她的,但她怕林珺要打,专门后退了两步,才说:“林阿姨,您一女同志,何必那么争强好胜呢,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家庭,要是她的家庭不完整,孩子再堕落,她自己再强再优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的笑话,被男人抛弃?”
林珺没吃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个论点,是马明霞原来经常用来刺激她的。
林珺曾经为此而很自责,难过,总觉得自己为了工作而忽视了家庭。
但现在,她在漂亮国是经心理医生疏导过的。
她是个医者,虽然还会陷在那种情绪里不可自拔,但道理她懂。
所以她说:“我要强怎么了,要不是我要强,慈心有药卖吗,你有工资可拿吗,我要强,所以有我在,大家睡都睡不踏实,可你呢,我治好你的病,却无法教你向上,小姑娘,你可以自甘平凡,但不要以此为荣,因为那只会显得你见识浅薄。”
林珺其实只是照本宣科,把心理医生讲给她的话复述出来。
但小付可尴尬了,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不过该完成的任务她还是得完成,赶忙丢进来一张搬《搬离告知书》,她边跑边说:“这个是沈书记签字的,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对了,雕塑是厂里的公产,我们现在就要来人,要搬走它。”
清退住房的字确实是沈四宝签的。
而且他是副书记,这符合厂里的规范。
本来林珺想直接去找马书记的,但这时卧室里的半夏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不要四宝爸爸,四宝爸爸走开,林珺妈妈救命啊!”
妈妈有病,女儿也有。
而且半夏的心理创伤特别严重。
只不过孩子一直没有找到依靠,没有找到可以倾泄的地方,她就强撑着。
那些创伤,因为有了妈妈做依靠,她现在才开始慢慢往外渲泄。
抱起女儿,林珺说:“法典,打电话报警,就说慈心厂的厂领导沈四宝和马光明先是盗窃,损坏我们家的财产,现在还准备上门抢夺,让他们出警!”
“妈,雕塑不是厂里的东西吗,咱们报案,警察会管吗?”顾法典问。
“雕塑是你外公的,所以他们不但盗窃,还损坏我们的财产,我要求他们照价赔偿。”林珺说。
虽然她一直陷在自责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