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条条的大男孩,高梁杆子一样又瘦又高,一凶起来,还真挺吓唬人。
沈水芹嘴里骂骂咧咧,却也坐下了。
转眼门响,半夏立刻一声喊:“爸爸。”
来的正是顾谨,进门环顾四周,伸手了:“沈主任,久仰大名。”
沈水芹早听过顾谨的名号,高干出身,海归教授,乍一见,有些慌,因为听说他帮公安破过很多起曲折离奇的杀人案,是个刑侦方面的专家。
再看他身材高大,面容精致中透着一股严谨和肃杀,难免吓的心怦怦跳。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没换过孩子,有啥好怕的?
“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早退休了,记性也不好,但是顾谨同志,你只要问啥,我只要能记起来的,肯定都跟你说。”她一脸诚恳的说。
顾谨把三份病历拿了出来,先说:“我记得您儿子是个种太子参和穿心莲的药材大户,还跟沈四宝是好哥们,生意做得很大。”
沈水芹笑着说:“他们打小儿的兄弟,不得不帮嘛。”
半夏怯怯的躲到了哥哥身后,她渴望的目光却全在爸爸身上。
顾谨看了眼孩子,本来想让法典把她带走,可转念一想,这孩子其实很懂事,她应该也很期望他能查出她的身世,索性也就让她听着了。
他说:“怪不得秦秀和马明霞都去省医生孩子,还能住涉外病房。”
省医是东海市最大最好的医院,有涉外病房,只供外籍人士使用。
当时顾谨都没能替林珺办到涉外病房,可马明霞和秦秀都住了。
沈水芹说:“咱内部有人嘛,打个招呼而已,顾教授难道就没帮人办过事?”
如今这社会啥都讲关系的,拿这个可说不了事。
顾谨也没再纠缠,追问:“半夏到底是谁的孩子?”
马明霞忙拍胸脯:“我的,可当时我男人不是给火烧死了嘛……”
“我当时也住在慈心,我记得隐约听人提过,你把孩子引产了。”顾谨说。
马明霞摸摸肚子,再看半夏:“月份太大了,不好引产,我就生了。”
“那秦秀的孩子呢?”顾谨再问。
马明霞说:“新生儿黄疸,死了,正好我把我的给她了。”又说:“半夏再不回去,四宝该告法典了,顾教授,拐孩子的罪名可大着呢。”
顾谨沉默,不语。
顾法典才不信,哪有亲生母亲看自己的孩子,会像马明霞看半夏一样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