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汕，林汕？”

林汕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纪星语，他眼尾发红，紧绷着脸泛白的嘴唇小幅度地颤抖着，这是林汕第一次见他无措的样子。

纪星语见林汕睁开了眼睛，他连忙问道：“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林汕他身上还披着纪星语的风衣，鼻腔间萦绕着浓烈的薄荷花香，意识也逐渐精神起来，他听清纪星语的话之后，嘴角慢慢上翘。

“等回去了，哥让你嘲笑一整天，你先回答我——”

纪星语说话的时候，长街上的路灯忽然亮起来，倾斜着照亮了这条泥泞路上的一角，纪星语逆着光，蹲在他身边，帮他阻隔刺眼的强光。

林汕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他扭过头，看着纪星语那张五官精致，乌墨一样的头发，加上他穿着的雪白衬衫，身材一直管理的很好，皮肤冷白色看起来特别像一个禁欲系男神，林汕忽然笑道：

“你真像一个人。”

纪星语一顿，还是把林汕扶起来，嘴里不满地嘀咕着：“原来我之前像半个。”

林汕：....

“不是，是像我的一个故人。”他想推开纪星语扶着他的手，在空中一顿，转而稳稳地扶着，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

他站起身子才被吓了一跳，他的意识不知道模糊了多久，现在地上一片血渍，就连那些坑洼不平积着脏水的地方也被染成了红色，那六个大汉七横八竖地都倒下了，楚瑶也不见了踪影，纪梁就站在巷子拐角口，不知道是嫌弃这里太过肮脏，还是因为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可怕的林辰。

纪梁抿嘴，有些担忧地望着林辰，林辰的西服早就扔一边去了，领口大敞，颤动攥紧的拳头突出的骨节上还残留着血迹，看到林汕站起身子后，脸色才有所缓和。

虽然林辰迅速地把手转了个方向，完美地绕开视线，可还是被林汕看到了。

“你先送他去医院，我处理点事情。”不等林辰打电话，纪星语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去了。

马岚景和严吉褚跟林辰和纪梁道个别，也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沉默又尴尬的站着。

“咳咳！”有个大汉醒来了，微微一动身上全是撕裂的疼痛。

林辰掏烟的手一顿，又走上去补两脚，“你咳个der你咳！”

“施暴者已经付出了代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法律，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纪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丝毫不担心这污秽的地方会弄脏他定制发亮的皮鞋向林辰走过去。

“擦擦吧。”纪梁招手，早就候在外面的秘书招呼了几个人把地下躺着的大汉抬走了。

林辰并不打算伸手接，而是躬着身子，把沾着血迹的双手一伸，无赖道：“我两只手都脏了你帮我擦。”

纪梁后撤一步，直接把帕子扔到林辰脸上，嫌弃：“爱擦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