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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皇帝最终会做下这个决定,陆令晚并不是特别意外。

朱承梓又开了口,她回过神来细听。

“朕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自此避居到湖广或是浙闽一带。”

朱承梓说这些话的时候,只盯着自己手上的茶盏。

其实当派去西北的三任将领都败退的时候,他就起了复用齐昭南的心思。

他是皇帝,永远要把家国和百姓放在首位,并不能因为一己私欲,任性胡为。

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他怕的并不是召回齐昭南居功后壮大权势,这些年他改革吏治,收拢民心,早已坐稳了皇位,而很多官员在这几年间已有了根基,对于齐昭南的报复也并不再惧怕。

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了依仗,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那时他在龙案后,要将那玉玺印盖上的时候却犹豫了,忽地便想起那抹伶仃娉婷的身影,于是便心生了踌躇。

他是帝王,不能放任自己的一己私欲,所以那玺印还是盖下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找好退路。

这半响的缄默间,陆令晚已然做了决定。

其实她这些日子便想过,有一日齐昭南风光归来,她该如何自处。

只是她太了解齐昭南了,以假的身份遁逃到江南或者别处,就真的能躲开他吗?

不能。她太清楚了,以往无数次的交锋让她明白他的势在必得。

陆令晚伏下身子:

“臣妇谢陛下隆恩。只是既来之则安之,臣妇心中已有了打算。”

皇帝垂眸看见她的面庞,从她的安静平缓的语气里读到了平静,豁然。她仿佛早已不似当年,黑眸中仿佛永远燃着烈火、不甘和怨怼。

才两年的光阴,似乎都将这些磨散掉了。

皇帝突然就明白为何此时她还会这般冷静。

“也好。只是朕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随时用这牌子来找朕。”

他曾袖中掏出一个令牌,留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