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南却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站起了身,高大的影子从她蜷缩的身子之上覆压了下来,像是要遮挡去她整个世界的日光。
他钳住她的双腕,将捂在耳朵上的手拽了下来,态度强硬,目光灼灼: “我已向太后求下了赐婚圣旨,如今无论是进是退,都要嫁给我。阿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强者凌弱,弱者顺从。你即便拼着一身傲骨,也拧不过这狰狞的世间。”
他说完,终于松了两手的桎梏。陆令晚却没有再试图反抗什么,她缓缓地闭上了眼,两只手就那样无力地垂了下来。
“阿晚,我给你点时间,我知道你会想明白的。”
齐昭南走后,像是山峦崩塌的瞬间,陆令晚抱着膝头,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从没有哪一刻她是这般的绝望着。
这些日子她倦怠,她逃避,她无措,她迷茫,她无可奈何,她伤痛欲绝。那些苦厄缠住她的时候,她也曾怯懦的想过就这样吧,随着这一场疾病,去见她地下的娘。
她希望她自己永不再醒来,就这样永永远远的沉睡下去。可偶尔清醒的时候,她也想咬着牙活下去,只因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送了一场命。
她也会想前路如何,未来如何,她又该如何抉择。
当意识渐渐被身体的苦痛磨钝,她也会自暴自弃的想着何苦再垂死挣扎呢?日后好好顺从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要娶她,她依他。
他要羞辱她践踏她,她依他。
她的娘走了,可是她还有弟弟还有爹,还有这个家。
既然自己斗不过他,又何苦将所有的一切都赔进去,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午夜梦回时,她在噩梦和现实之间死去又活来,也会恨得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不甘心明明撑了那么久,到头来却还是要屈服。更不甘心此后的余生与那罪魁祸首同枕而眠,看着他明明恶事做尽,却依旧金堂玉马,权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