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诵芝打了她两下,哭着说:“你这是在做什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还那么年轻,你多顾着你自己别老是顾我!”打了女儿两下,疼痛却像落在她身上,乔诵芝捂着脸哭起来。
“妈……”乔青青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抱着她。
隔壁房间里,邵盛安在喝淡盐水,他的眼睛看向门口:“青青怎么样了?”
“我去看看,芝姐在照顾着青青呢,你别操心。”
听见邵母敲门,乔青青忙扬声说:“妈我没事,盛安那边没事吧?”
邵母忙说:“好着呢,就是挂念着你。”
“我没事,妈,你让盛安安心休息。”
乔诵芝终于缓过悲伤的情绪,她用红色的眼睛看着乔青青,逼她做出承诺:“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情。”
“妈。”乔青青无奈,“你的病情比较严重,我这么做也是合理规划。”
“我不管合不合理,在我看来这就是极其不合理的。”
母亲很少这么严肃,乔青青走神地想,上一次她妈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她七岁的时候吧,她妈也是这样认真严肃,告知她说,他们要离婚了,问她想要跟着谁。
“不管你跟着谁,妈妈永远都爱你,只爱你一个孩子。”
当时乔青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妈妈,现在也一样。
第80章
见乔青青垂眸不说话, 乔诵芝就知道这个女儿在犯倔了。
“你啊!”乔诵芝伸手抱住她,心中五味杂陈。
“妈, 我真的没事, 上辈子我的病症更严重不也撑过去了么?”乔青青轻声说,“我就是想让你快一点点好起来,我的情况不严重,晚几天吃打虫药也没关系, 我身上还有空间呢, 全家的物资都在我这里, 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妈, 你不要担心我。”
这话有效地说服了乔诵芝,她叹气:“可是我也不想让你难受啊。”
最后,乔诵芝还是帮忙隐瞒这件事, 等到邵盛安的情况稳定下来,乔青青也跟着“好了”。她的气色比邵盛安好, 邵盛安还很高兴:“说明你的症状轻。”
吃过打虫药后,大家仍严格防护,尽量不要吸入雾气。
半个月后, 第二批药到了,乔诵芝不愿意先吃, 说这一回让年轻的先吃。邵父邵母也觉得很有道理, 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一回领到打虫药后,乔诵芝不假人手,亲眼盯着乔青青吃下。
上辈子乔青青症状比较重, 吃下打虫药时简直生不如死, 好像有无数的刀片在内脏里、血管里、骨头里刮, 眩晕、恶心、剧烈疼痛……不过她很乐观地想,觉得这一次自己防护得好症状轻,疼痛不适肯定远远比不过上辈子,上辈子都能忍了,没道理这辈子就忍不了了。
结果乔青青放话放得太早了,她还真的差点忍不住,痛得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她妈死死抱着她,眼泪都滴到她脸上了。乔青青无奈,看来这辈子母亲在身边,让她变得娇气,吃不了苦了。
不过这种甜蜜的忧愁她甘之如饴,她宁愿做一个撒娇爱哭的女儿,也不想做刀枪不入的孤家寡人。
两次打虫药发放下来,极大地缓解了基地不安的情绪。除了空气中的气味有些不好,幸存者们拨开雾霭,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基地逐渐恢复秩序,除了重症的人还需要上医院调养,大部分人都逐渐恢复生产工作。
服用了四次打虫药后,乔青青一家人仍没有外出。
邵父邵母已经坐不住了,这么久没有收入来源,能让人不安得夜不能寐。
邵盛安只好劝他们,好好分析现在出去上班跟居家防护哪个回报率最高,把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安心下来等待浓雾退去。
“女婿忽悠他爸妈还真的有一套。”乔诵芝笑着跟乔青青说。
“我公公婆婆最信服的就是小儿子了,他是他们的骄傲。”乔青青含笑看着他们,转头看向窗外。
家里空气憋闷,除了吃饭他们一直戴着口罩,这样的日子已经坚持了快一年了,这一次浓雾什么时候能退去?
“六点了,可以下去看电影了!”邵盛飞准点提醒。
下楼看投影节目,是乔青青一家每天唯一一次出门下楼的活动,顺道还要打水、丢垃圾。
看电影时遇到社区的熟人,问乔青青什么时候摆摊。
“以后吧。”
“我想找你给我女儿捏一捏腰背,她最近一直加班,累得说腰疼,疼得都睡不着了。”
“行,刘姨,你让你女儿下班后来我家一趟,我给她看看。”
偶尔,乔青青还能接到一两单看病的生意。
浓雾是在一个多月后散去的,来得突然,消散得也毫无预兆,好像某一天早晨上班的人打开门,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明亮,视野一片清晰。
“雾散了!”
无数人欢呼,兴奋地迎着久违的阳光呼喊。
“太阳出来了!”
乔青青一家也很快做出反应,大家第一时间把口罩摘了,狠狠地呼吸一口气新鲜空气,之后妈妈们开始拆洗,打发邵父和邵盛飞下去打水,乔青青和邵盛安开始拆密封了快一年的窗帘,把木板也拆了,打算让家里全面通风一次。
拆完七楼拆六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真舒服啊,又是一年秋天了。”乔青青眯着眼睛迎着日光,觉得日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十分舒适。
邵盛安摸一下她的脸,抱上窗帘去卫生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