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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印比魏芷卉的手掌要小一些,上头用玉雕刻着一头狮子,她把玉印翻过来,上面是四个字“乾隆宸翰”。

魏芷卉看了眼面前的画,画卷虽大,留白之处亦有,角落里也盖了几个章。她想起没穿越前看到的那些乾隆朝的画,有些章占据的篇幅比画还多,不由得打算制止。

“臣妾瞧着这画上留白不多,已经盖了好些章了,倒不如就空着的好,不然的话,这画上倒是太过紧凑了。”

乾隆闻言,眯眼看着桌上的画,扬了唇角:“也好,那便回头再换一幅盖。”

有话好说,别盖章。

天色昏暗,李进今日好似很识趣,到了点也没有带敬事房的人进来。

乾隆把人揽在怀里,摩挲着长坎肩肩膀处的毛边,一天快过去了,册封礼成,她终于是这紫禁城名副其实的贵妃。

“朕终于等到你坐上这个位置。”

妃位上坐了十几年,自淑嘉皇贵妃薨逝以后他就有这个想法,但她不愿。

魏芷卉两条纤细的胳膊攀附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膝上。许是今儿日子特殊,两个人又私下待了许久,明里暗里互相撩拨,如今三希堂渐渐暗了,连自己也起了一些旁的心思,不由得低头在他唇上轻吻。

洪水决堤,只因冲破了最后一道堤坝。

书案上的玉玺仍旧被码得整整齐齐,两人看过的画卷已经被收入卷轴之中放置在一旁,但很快,便又掉落在地。

魏芷卉本以为卷轴掉落的声音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显然没有。

地上躺着的那件坎肩和金黄色的旗装替卷轴掩盖了一切。

而那没盖上的章,也会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方式继续盖。

————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纯贵妃的病始终未有好转,后宫众人连带着诸多福晋时长入储秀宫侍疾。

大封六宫的冲喜没能有多大的起色。

四公主和六阿哥的婚事,乾隆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并且下令让内务府好好操办:四公主封和硕和嘉公主,于三月下嫁一等忠勇公傅恒次子福隆安;六阿哥永瑢娶傅谦之女富察氏为嫡福晋,三月完婚。

一子一女的喜事,皆与满洲大姓富察氏有关,也算是了却了纯贵妃的心事。

这两桩喜事,乾隆本打算交给魏芷卉来办,权当是替她在后宫立足。只是,赐婚的旨意才刚下去,永寿宫令贵妃再度有孕的消息便经由杜茂传到了养心殿。

乾隆无法,福隆安是舒妃的亲外甥,傅谦又是傅恒的哥哥,只能把这事儿交给了舒妃去办。

若说起来,魏芷卉这一胎怀得也是极难受,孕吐害喜不断,才刚有孕,便已瘦了好些。

婚后的某日,永璜福晋和永璋福晋入宫侍疾,去景仁宫前特地去了趟永寿宫给魏芷卉请安。

魏芷卉送走了二人,惯例去了趟养心殿。

因着害喜厉害,杜茂提起,可以每日适量地走走,也需可以稍许缓解。

如今正是春日里,前有夹竹桃后有惊蛰的蛇,乾隆不放心她,特地吩咐,可以每日午后走来养心殿陪他待会儿。

“今儿怎么来晚了?”乾隆每日都亲自出殿迎接她。

魏芷卉福了福身,请了安,方才和他一起进了殿,说道:“皇上不用每日都出来接,不合规矩。”

乾隆笑着说道:“你为朕诞育皇嗣辛苦,朕不过就是出来接接你怎么了?”

回到殿内,两人在榻上坐下,小几上摆了新鲜的马蹄糕和一盘棋。

“今日是永璜福晋和永璋福晋入宫侍疾,方才来永寿宫坐了坐,固而晚了一些。”魏芷卉这才回答方才的问题。

提起永璜福晋,乾隆笑了笑,说道:“永璜福晋教孩子教得很好。”

永璜膝下只有绵德与绵恩两个孩子,绵恩都很受乾隆的喜爱。

“今儿见了永璋福晋,倒叫臣妾想起一桩旧事。”魏芷卉垂手抠了抠衣服上的绣花。

“何事?”乾隆疑惑地看向她。

魏芷卉顿了顿,提了裙摆,起身跪下:“请皇上恕臣妾隐瞒之罪。”

乾隆被她这突如其然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拧了眉把人扶起来:“有着孕呢,好端端地动不动就跪做什么?起来说话。”

“臣妾当日见了怡嫔最后一面,怡嫔坦白,因为白贵人的缘故,认为当年宫中之人冷漠寡情,故而起了谋害算计之心,为了不让纯贵妃好过,在孝贤皇后丧礼那日,买通了小太监,在三阿哥的醒神汤里下了手脚,最后又命小太监自尽,以作畏罪自杀状。”

这事儿当年魏芷卉查到那太监那儿就收了手,怡嫔是太后的人,他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嫔位,以此扳倒怡嫔还难得很,更会牵扯到太后。如今怡嫔已经失了君心死了,那便也无碍了。

魏芷卉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永璋福晋来见臣妾,说纯贵妃这几日病着,时常梦魇梦到当年孝贤皇后葬礼时,永璋犯错的场景,总在梦里喃喃着要永璋孝顺嫡母,孝顺皇阿玛。臣妾如今也为人母,听福晋说完,鼻子亦是酸涩得很。”

乾隆沉默了一会儿,纯贵妃早些年也算得宠,因此永璋的事他虽气恨,但这几年也都淡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儿对纯贵妃影响如此之大,也没想到怡嫔心机如此之深。

他伸手牵了魏芷卉到自己身边,轻抚了抚魏芷卉的肚子,说道:“怎么当日不告诉朕?”

“臣妾隐瞒许久,只怕皇上怪罪,当年臣妾已经查到那太监了,却也被蒙骗了过去,也算是间接地让怡嫔这样的人多在宫里猖狂了将近十年。”魏芷卉依靠在乾隆的肩上,交握的双手静静地摩挲着。

头顶不多时便传来声音:“朕永远都不会怪罪你。”

魏芷卉勾了勾唇,握着的手紧了些。

“趁着永瑢和元瑾成婚,喜上加喜,朕打算晋封纯贵妃为皇贵妃,四月十一行册封礼。”乾隆轻叹着说道,“纯贵妃病着,一切还得抓紧办才是,朝袍就用纯贵妃封贵妃时的朝袍让内务府抓紧时间改改,也能用了。”

谁都知道,只有行过册封礼方才名正言顺,当年孝贤皇贵妃被封为皇贵妃不过两日就溘然长逝,只怕乾隆也并不想纯贵妃也步上这后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