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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准备离开的一行人, 最终还是在二人猝不及防拥在一起的时候, 出了声。人多手杂的宴会过后,适龄皇子与世家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搂搂抱抱,被嫔妃看见了无妨,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才是不妥。

“儿臣给纯贵妃请安, 给各位娘娘请安。”

“臣女给各位娘娘请安。”

两道请安声传入四人耳中, 同时, 还有纯贵妃身边的丫鬟低声说的那一句:“这是怡亲王次女与散秩大臣福僧额的女儿。”

原来是她, 也许这也是缘分。

“起来吧。”魏芷卉看着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两个孩子, 一时间有些尴尬,这样的场面他也没经历过。

“本宫前些日还和你额娘和外祖母一起听了戏,听说你也入了宫却一直没见到, 你到本宫身边来。”纯贵妃朝伊尔根觉罗氏招了招手。

也是,这里人多, 只要有人经过便会察觉到这儿的形势,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把二人拆开了, 方能避免了闲话。

“和硕郡主的女儿最为蕙质兰心,臣妾早有耳闻,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只是不知如何称呼。”魏芷卉看了眼手足无措又不敢说话的永珹,还是决定先缓一缓话题。

“臣女闺名玉姝。”

魏芷卉看着颇为不自在的玉姝,又想着这儿人多, 两个孩子容易尴尬, 还是想着先回去得好。

“娘娘, 皇上已经回养心殿了。”初菱在耳边低声说道。

魏芷卉看了眼此刻正在与玉姝闲话的纯贵妃,低声问道:“寿康宫那儿有谁在?”

“和亲王与福晋还有两位太妃,愉妃怡嫔婉嫔三位娘娘在。”

“皇后呢?”

“回翊坤宫了。”

魏芷卉点了点头,向前朝纯贵妃福了福身:“臣妾还要去养心殿,便先告辞了。”

纯贵妃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永珹,点了点头:“去吧,晚上还有家宴。”

魏芷卉转身离开,至少此刻去养心殿无人回打扰到乾隆。

“令娘娘留步。”

魏芷卉闻声了然地勾唇,转过身,两步之外,永珹拱手站立,她问道:“四阿哥可有何事?”

“令娘娘……会把方才的事告诉皇阿玛吗?”永珹略带担忧地问道。

“四阿哥希望本宫告诉皇上吗?”见永珹久未说话,她又说道,“四阿哥应该知道,方才御花园人多,看到的自然不止本宫与贵妃四人,四阿哥如何保证,无人会告诉皇上?”

“儿臣愿打算明日再去想皇阿玛坦白……并不想今日……”

魏芷卉听了半句,打断他:“四阿哥应该知道,皇上与太后都有意为四阿哥找一个合适的福晋,若四阿哥真有心,就该趁着万事都没有下定论的时候先行一步。”

说完,她没等永珹回话,先一步离开。

“娘娘是要直接去养心殿吗?”初菱在一旁问道。

魏芷卉摇了摇头:“宴席上用得多了,有些腻,去煮一壶荷叶山楂茶,一会儿带去养心殿。”

诚如她所想,永珹的事,瞒不过乾隆。等她带着东西去养心殿的时候,德忠正站在殿门口来回踱步。

“怎么了?”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为着四阿哥的事。”德忠小心提醒着。

魏芷卉点点头:“去通传吧。”

莲步进殿,还未请安,就听他说道:“为了永珹的事来的?”

魏芷卉福身请了个安,从初菱手里接过了东西,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臣妾想着今日宴席上的菜吃多了难免腻,特地让人用清晨采集的露水沏了壶荷叶山楂茶,里头家了陈皮和黄芩,最为解腻。”

乾隆端起杯子,抿了两口,山楂与陈皮的酸甜遇上荷叶和黄芩,两相中和之下,倒也不算太涩,却有几分解腻之效。

“皇额娘的生辰,永珹却干出这种事来,御花园人多,若今日不是被朕的嫔妃撞见,是被外命妇们撞见,朕还如何为他说亲!只怕还要给永珹添一个风流的名声!”胃里的腻算是解了,可这心头的怒气却还未彻底散去。

魏芷卉上前替他抚着背舒缓着怒气:“皇上息怒。”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皇上不妨问问四阿哥,若四阿哥真有心,皇上何不成就一段佳话?”

她话刚说完,乾隆还没说什么,李进从外头进来:“皇上,四阿哥求见。”

“不见!”乾隆正恼着,如何肯见。

李进一时进退两难:“四阿哥说……若皇上不见,他便在外跪着。”

魏芷卉递了个眼神给李进,让他先下去。自己则站在乾隆身侧低声道:“皇上在气什么?”

“十三叔与皇阿玛最是亲厚,朕本不打算将和硕郡主的女儿赐婚给永珹,金氏太过跋扈张扬,实在是……”乾隆说到最后,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芷卉柔声说道:“可皇上难道就要就此拆算对有情人吗?”

乾隆没说话:“罢了,等过了皇额娘的生辰再说。”

当晚的家宴,魏芷卉扫了一眼,和硕郡主和女儿都不曾出席,只说府中有事先行离开了。至于四阿哥当然也未曾出席。

当然,外人只知四阿哥因为中午吃酒吃多了而不曾参与,但魏芷卉知道,永珹此刻正跪在养心殿内。

这一夜相安无事,直到次日晨起,魏芷卉才问了初菱:“养心殿那边,皇上还让四阿哥跪着?”

初菱点了点头:“是否跪着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已经一夜未出来了,”

昨夜,乾隆不曾翻牌,因此,也无人知道父子二人是否有过交谈。

“寿康宫那边有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