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怡嫔所言,郑岁的确是乾隆用得颇为得力的人,避子汤一事,怎么说也算瞒得严实。
她恍然想起那日在青雀舫大行皇后如谜语一般的话来,不禁微微蹙了眉,难道乾隆知道郑岁没瞒住?
她急急地看向初菱,问道:“小高子回来了吗?”
“刚回来了,正等着给娘娘回话呢。”初菱说着去外头叫了小高子进来。
小高子也没含糊,一进来就开始说了:“皇上今儿从青雀舫回御船后,便悄悄地传了郑太医过去,说了什么奴才打探不出来,只知道郑太医一出来就直接被送回家乡了,听说皇上还发了火。”
说了,但又好像没说。
魏芷卉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就想当个观众咋就那么烦?啥事儿都得扯上她,这就是冠军的参与感?
她看了眼身侧的两人,一个初菱一个小高子,都是从御膳房一路过来的,昔日的好友,如今的心腹。
沉思许久,方开了口:“大行皇后已去,郑岁又被赶出了宫,有些事,可以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噫码字的时候连作话说啥都想好了……
放进存稿箱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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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石斛玉竹无花果汤
大行皇后之死, 于乾隆内心而言究竟是什么情绪,别人不得而知。至于表象上, 皇帝给足了体面。
先前吩咐提前回銮是为了让大行皇后能够更好地回到紫禁城养病, 如今大行皇后崩逝,这些事,反倒不着急了起来。
乾隆吩咐了几个皇室宗亲恭奉太后缓乘回京,免得舟车劳顿。
数日后, 大行皇后的梓宫移至长春宫, 先时未曾同行的贵人以下的几位主子早早地换了孝服于长春宫致哀, 更别提, 固伦和敬公主了, 公主自得到消息那日起就从公主府赶回宫中,只等圣架回銮。
魏芷卉与舒嫔跪在后头,看着固伦和敬公主痛苦的样子, 一时间也有些不忍。
乾隆念及舟车劳顿,没要求他们几人头几日必须要在长春宫守着, 因此每日只待个半天,除了两位贵妃和贵人以下的人外,都回了自己的宫殿。
山东一行, 让魏芷卉和舒嫔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舒嫔在永寿宫坐了会儿。
“皇上已经下旨, 追谥大行皇后为孝贤皇后, 还要天下人以国母故世来服丧。这丧礼,不管是当日圣祖自孝诚仁皇后起的四位皇后还是先帝世宗皇帝的孝敬宪皇后,都匹敌不了啊。”舒嫔抿了口茶, 琴支和含翠跪在地下给二人捏着膝盖。
舒嫔的话没错, 对于孝贤皇后的葬礼, 乾隆确实尽了心,即使生前帝后似是已经离了心,但在这些身后事上,他给足了体面,《述悲赋》更是让人们都觉得帝后伉俪甚笃。
魏芷卉抿着唇不语,转了话题:“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得很,嫔妾冷眼看着不管是皇上还是两位贵妃都瘦了不少。”
听到两位贵妃,舒嫔不免抬了头问道:“后位悬虚,依你看,谁更好些?”
魏芷卉勾了唇:“这话,哪是我能说的?”
舒嫔摇了摇头,拿了块桌上的桃花酥:“一个是乌拉那拉氏出生,怎么说和孝敬宪皇后也是同姓,一个虽有两子一女,却是汉军旗。你说,谁的胜算更大?”
“有皇子的不就免了再想嫡子的念头?”她试探性地开口。
“不,她没有机会。”
舒嫔坚定的口气,让魏芷卉放下杯盏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却是什么也看不出。
“姐姐为何如此坚定?”她敛了脸上的异色。
舒嫔摇摇头,只是笑着,却不言语。魏芷卉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船上听到的对话,随口一问:“这些日子与姐姐关系日渐密切,尚未问过姐姐闺名是什么?”
“云舒。”舒嫔在一旁取了笔墨写了下来。
魏芷卉轻轻地念了念,又想起舒嫔的封号,她不由得看向她,舒嫔了然,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们这样的选秀进来的人,皇上不过知道咱们姓什么罢了,名什么他自是不在意的。不比妹妹,还有小字。”
提起小字,她倒不免想起当日舒嫔所言一事,不由得红了脸:“那姐姐可有小字?”
见她摇头,魏芷卉的心里却像是做了个排除法,她不叫曼容。
那这个曼容究竟是谁?嫔位以上者,只剩了怡嫔、嘉妃、愉妃和两位贵妃,可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人都不叫曼容。
“在想什么?”舒嫔看着她发呆,不禁问道。
“无事,不过是在想,太后虽说缓乘回京,却也快得很。”
“且等着吧,太后昨日才回京,继后的人选也该有眉目了。”
舒嫔一脸的淡然和肯定,让魏芷卉更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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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舒嫔,魏芷卉在初菱的侍奉下歇息了片刻,换了身衣裳去了正殿。
“传。”她坐在榻上,看了眼小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