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来的？”乾隆的声音和魏芷卉想的不一样，竟有些好听，有几分空灵又带着些低沉的感觉。

魏芷卉低着头，声音听不出丝毫的胆怯：“奴婢是小厨房的宫女，芷卉。”

杯盖和杯子碰撞的声音，传进芷卉的耳朵里，她竟有一丝紧张。

乾隆是喝惯了茶的，她没有把握这花茶能入了他的眼。

“这茶从前未见过，你做的？”

芷卉抿了唇，道：“此为陈皮玫瑰茶，李进公公说皇上为国事烦忧，此茶可以疏肝解郁，理气健脾。”

“那这糕点呢？”

“椰汁千层马蹄糕，亦有清肺热的功效。”

几句对话完，魏芷卉只觉得自己背上都出了层细汗。

乾隆没开口让她走，她自是不敢走的，就这么安静地站了许久，乾隆也尝了几口马蹄糕：“味道不错，这几日送来的膳食都是你做的？”

芷卉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正是。”

乾隆嗯了一声，余光里，他好似点了点头。

“别站着了，替朕磨墨。”乾隆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看着她难掩紧张的样子暗笑。

魏芷卉在心里轻啧了一声，磨墨可不是她擅长的，得亏兰若这些日子特地教了她。

她上前一步，一手扶着砚台，一手握着墨锭，轻轻地推着。

乾隆转头看了眼那双纤纤的玉手，不知是这花茶和糕点的作用还是什么，此刻看着身边替自己磨墨的人，他竟觉得，心头郁结了快半日的怒火，真被平复了几分。

魏芷卉低着头，她能感觉到乾隆的视线，但她并不敢看，这么久下来，她除了看见乾隆那半身明黄色的龙袍外，什么也没看见。

没人告诉她，进了养心殿也见不到皇帝的脸啊。

“留在前头，做个御前宫女吧。”

作者有话说：

“秋荷叶上露珠流，柄柄倾来盎盎收。”出自乾隆诗《荷露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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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水晶虾饺

魏芷卉握着墨锭的手顿了顿，但旋即又恢复正常。

御前宫女，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竟然有些放松。

还好不是一上来就是当个答应或是官女子的，不然她只怕会更紧张。

她迟疑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消化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奴婢蠢笨，怕是难堪大任。”

乾隆轻笑了一声，抿了口茶：“你若蠢笨，也做不出这样的好菜了。”

“谢皇上夸奖。”她边说，边微微欠了身。

乾隆沾了墨继续批阅奏折，直到李进进来：“皇上，嘉妃娘娘来了。”

魏芷卉手里的动作停了，她轻轻地将墨锭放在一旁，后退了几步，欠身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乾隆没开口，她自是一动不敢动：“李进，从今儿起，魏氏就是养心殿的御前宫女。”

魏芷卉全程怔愣着谢了恩，又匆匆地从后头退下，乾隆的样貌，她竟依旧未曾看清。

待她一身细汗回到后头的时候，兰若正在那儿教训小其子：“在养心殿干活，就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你该动的心思就只有好好伺候皇上，旁的，一概不许！”

看小其子低垂着的头，芷卉才想他应该已经挨了许久的训了，正欲上前，便听到兰若一句：“芷卉不是你能动心思的。”

魏芷卉搅了手里的帕子，她知晓历史的走向都尚且走得艰难，历史上的令妃，到底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步履维艰，步步为营。

“兰若姑姑。”魏芷卉吸了口气，还是打断了他们。

兰若见了她，挥退了小其子，从腰间拿了帕子，替她拭去了额角的薄汗：“在皇上面前当差，是会辛苦些。”

“皇上…让奴婢去当御前宫女。”

————

次日卯时，长春宫，众嫔妃请安。

嘉妃坐在娴贵妃下首，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大家还不知道吧，养心殿昨儿多了个御前宫女。”

“不过是个御前宫女罢了，皇上身边多个人伺候又算什么？嘉妃娘娘未免太小题大做。”舒嫔抬头看了一眼嘉妃，颇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