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非我这一派。”余新知不过是不与贺均为伍,才看似与他走的近些,若真论起党派之争,他本人还是不喜的。
因此他亦受陈泰信赖。又因为人耿直,也敢行事,宋宜之才选择将这几年寻得的线索都交给都察院去查。
知他是铁了心要翻案,韩福还是不放心:“你此时将这事情闹大,能不能翻案还另论,若将多年征得的权势丢了,这后果你可担得起?”
熟料宋宜之竟是一笑:“担不起也得担。更何况也未必会丢,陛下现在比我希望贺均倒台。”
抛去面子不说,诬陷宋家的元凶可是贺均。他别的躲得掉,这笔账却赖不过去,陈泰若想除去贺均,这却是个好机会。
瞧他神情,韩福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他要做的事绝没这么简单。
“也罢,你若是惹了祸,可别指望我帮你。”韩福起身撂下这一句话便走了。师徒一场他也是仁至义尽,宋宜之若真出了事,大不了他再找下一任,却不会因为宋宜之把自己搭进去。
他走后不久,便有人奉旨前来,暂时收走宋宜之掌印的职权,将他请出司礼监。
这一次,陈泰是真的很生气,他没想到一直谦卑恭顺的宋宜之也会玩这一出。只是就算如此,也没敢完全让他卸任,明面上只说让他休息几日。
刚出司礼监的门,宋宜之并没能奉旨休息,而是被太后请走。
如今距陈锦墨离京已有月余,太后的日子真的不多了,怕是等不到她回来。将他请去,也是为了交代遗言。
进内殿,满屋子的中药味让宋宜之不由皱了眉。床上太后的模样,亦是让他心口一紧。
太后躺着看了他一眼,便挥退左右,将他召来床前,见他半跪在自己面前,太后眼里终有些五味杂陈。
“孩子,谢谢你。”
宋宜之诧异抬头,对上太后和蔼的目光。不知是否是弥留之际的缘故,如今的太后神情都比从前柔和了许多,少了往日的威严,倒更像邻家的奶奶。
“我待会儿与你说的话,你别告诉别人。”太后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勉力道,“你也该知道了,锦墨不是原来的公主。”
这话不免让宋宜之疑惑,他不懂太后为何知道。
“你别急,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先听我说完,我把锦墨的事情都告诉你。”说着,太后皱眉回忆,大到陈锦墨哪一年毕业,细到她的出生年月,再到爱吃什么,有什么习惯,事无巨细都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