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书、段家父子、陈泰和贺均,挥师入京问责……
这一系列串起来,她隐隐猜到的真相有些太令人心寒。可最令她心寒的还是太子……
“所以你就自己逃出来,放任手下的亲兵以命殉主?”
“我没有办法,做什么都没有用!人死不能复生,再查下去,什么用都没有,还会死更多的人!”太子疯魔般走过来抓着陈锦墨,神情好似央求,“是父亲对不起你们,是羌国对不起你们。妹妹,别查了,也别打仗了,为他们洒热血不值得。”
陈锦墨现在眼里只余冷意:“白北肃城之战,段氏父子冤死,三千烈士忠魂,只能得这对不起三字?”
“你再查下去又当如何?是,父亲糊涂不该为了短暂和平出卖两位将军,可他是天子,你指望他认错还是向段家请罪?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段家旧部必会造反,到时羌国只会更加生灵涂炭!”
好生大义凛然,心怀天下。
无力闭上双眼,陈锦墨只想问个清楚:“我只想知道,他们的性命,换回了什么?胡国又为何非要他们死?”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子也不隐瞒:“因他们诛杀了胡国前可汗,两国议和时,胡国要求不交出两人首级便不议和。”
陈锦墨笑了,谁能想到,用命换来的丰功伟绩,最后却成了催命符。
“所以呢,另可牺牲建功无数的两位将军,也要议和?”
“段氏父子是战功无数,可当时的国力再也扛不起了。年年打仗,又天灾频发,国库亏空,赢再多的城也守不住。”
“这都是借口!国库亏空是他们的错吗?”高位者的权衡利弊,都是视人命如草芥。陈锦墨忍不下心中的失望,冷眼看着太子,“他们找这些借口粉饰自己的冷漠自私便罢了,我以为你至少是不一样的。这些年,太子殿下过得心安吗?”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痛色,还是坚定道:“大局为重,我不能置天下于不顾。”
多么荒唐的答案,陈锦墨笑了:“那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
她想走,只是去路被人阻挡。
太子道:“你知道的太多,太危险,我不会再让你回羌国。”
此刻再对视,陈锦墨眼中只剩冷意:“殿下这是也要我置手下亲兵于不顾?”
听她连称呼都改了,太子无奈,却不会放人。
“你恨大哥也无所谓,这些年我隐姓埋名都没躲过朝堂之上的追杀,便不会再让你涉险!你如今过来,倒也不用我再费事。你可以安心的与宋宜之待在这生活,我不会去管,过几年再想办法将林儿接过来,我们兄妹团聚。”
团聚他大爷,陈锦墨忍着不快,不想这时候翻脸,只道:“这些人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