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 两兄弟对视一眼, 压下疑惑。曹温茂先开口:“收到了母亲家书, 这几年劳烦兄长一直照顾, 还将两位姐姐救出来。父亲说您一人在宫中已是委屈不易,嘱咐我定要助您。”
说是这么说,分隔两地曹温茂也没什么能帮他的地方,宋宜之摆手:“你若真想助我,就保护好公主。不要让这次的事再发生。”
这下曹温茂终究是没忍住问道:“所以,将军真是我们嫂子?”
喝药的空当,宋宜之听到这一句,呛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停,尴尬之余还是低声回答:“是。”
两兄弟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一时半会儿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然而陈锦墨如今躺着,宋宜之并没心思理会他们,等祁通进来。
主将昏迷不醒,翟布也不想处置他,甚至军营中都没人知道他是细作这事,所以这几日祁通并没受苦。可他终究逃不过内心的谴责,这几日因为愧疚不敢靠近陈锦墨营帐,便睁着眼睛枯坐着等她醒来的消息。
那时,陈锦墨问他,可曾将她当做大哥。
这一声大哥祁通叫了四年,怎么可能是假。若不是国在中间隔着,祁通绝不会背叛陈锦墨,更不会害她。
见到他时,宋宜之便知道为何众人不信他是细作了。这人面相太憨厚,根本没有心机,几年前武举见了几面,除了力大外没有任何印象。几年后再见亦是如此,胡国选他怕是想走出其不意的路数。
“你是胡人?如何混进羌国?”
祁通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是胡人,出生时无父无母,被送来羌国长大。我们那一条街都是和我一样的孤儿,有人抚养我们到十岁,便让我们出去各自谋生。后来我上山做了几年山贼,再到被朝廷诏安参加武举,这些你们应该都查得到。”
暗道问这人的话可比问缉事司里那些人容易,宋宜之不过开口一句,这人便都吐了出来。
末了还正色道:“但你别指望我告诉你我的同伴在哪。”
……他好像也没问,更没必要问。祁通所说的地方早在武举后就被查到,而后顺藤摸瓜抓了一大批人出来。只有祁通一人出征,躲过一劫。
“军中戒备森严,你是如何与胡国取得联系的?”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别想让我出卖他。”
这细作当的,宋宜之都无话可说,向一边骆齐低声吩咐:“应该还有一人,往他常去的伙房等处搜查。”祁通平日行迹单一,很容易追查。
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卖了队友的祁通,低垂着头问:“你进了营帐,大……将军怎么样了?”
“箭上有毒,一直昏睡不醒。”不出意外的看到祁通震惊的神色,宋宜之道,“他们都说你很仗义,却联手胡国下毒暗算。还是这些年公主待你不好?”
“没有。”祁通下意识辩驳,“我不想出卖将军,可我总不能看着胡国失败,三皇子只让我将地点报给他,我没想到将军会中箭,更不知道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