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则通只是起身拱手道:“公主放心,用过药后都有好转,至少今日尚无人病逝。”
按御医的说法, 如果今日没人死亡, 那这瘟疫在宫中便是真的见好了。
早前陈泰听闻她进来后便下旨, 嘱咐她瘟疫之事, 御医做不了主的,可由她来负责。只是不知这权柄有多大。大到这卞则通都有秘密和她说,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拐弯抹角的不走。
安顿好陈锦林后,随卞则通走到门外,细听下来,吃到的却是贺家的瓜。
贺家在各地都开设药铺,瘟疫之后便乘机哄抬药价。对这位发国难财的首辅,陈锦墨也无法,先不说出不了宫无法拿到实证。就算拿到了,贺均现如今随驾赴行宫,证物交出去是先到贺均手里,还是司礼监都尚未可知。
不过有了这一点,若是真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淑妃之子为贺家所害,小说里太子也是贺家联合胡国坑害,更别说他们还害了宋宜之。如此,陈锦墨是早晚要与贺家对抗的,罪状越多越好。
可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总不能就让百姓吃不起药,陈锦墨勉强想到一个法子,让卞则通将另几位御医都请到了外院厅堂,连带着还有负责的内监。
只是个小型的会议,其实也算不上开会,就几个人聚在一起或坐或站,听陈锦墨说话。
“请几位过来,就是想问药方的事可定了下来?”
这几日系统提醒威望又升了十点,足见她在这一处小天地里,还是唬得住人的。
资历最老的御医开口:“已经定下来了,只是个人体质有些差异,具体还要看今日有无患者死亡。”
“如此,若是没有差错,请内监为我安排几位识字的人,今日之后一起将药方誊录出来,送往宫外各处安济坊。”
这是陈泰尚未吩咐的,但陈锦墨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提前办了。其实她不说,皇帝的旨意没几天也会传过来,只是不会像现在那么及时。
药方抄录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方子里那仍旧占据C位的高价药材。
若是轻易弄不到,便找一份能弄到的顶替。陈锦墨就不信,草药界还没个平替了。
动不了贺家,只能给几位御医增加工作量。于是也不怕他们嫌自己多事,直言:“听闻药方里有一位药材不是很常见,花费也高。烦请几位再想想法子,能不能找出另一种药材替代。自然,誊录之事不用几位劳神。”
不是陈锦墨无权抽调宫中库存的药材,也不会麻烦他们。若是少一位药,方子送出去也没用,京城之中的难民尚有拨款调度,还能吃上药。再远些呢?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职,他们责无旁贷,自然不会推脱。更别说,这事还是卞则通主动找上她的,便也是他最先开口应下。
年长的见他应得最快,瞪了他一眼,开口给他圆话:“公主放心,我们已经在找了,只是药性特殊,有些难办,尚需时日。”
他只说是难办,没说不办。陈锦墨便放了心,这里不分司礼监还是御马监,不涉及政事权利。有了皇帝的旨意,她又是公主,便当真按她指挥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