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要谢谢这人,就是听闻皇后要给他塞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为妃,他才大早上来马场解闷。这问题倒是被三弟不知不觉间解决了。
太子面上并未表现出轻松与高兴,而是带着一丝惋惜道:“既然此女与三弟有缘,我这做哥哥的又怎会与弟弟争。便恭喜弟弟喜得佳人了。”
三皇子与太子抢李家姑娘一事,在宫中暗暗传了个遍。
今日是领月俸的时候,一院子三三两两聚着的都是讨论这事的。
他们的谈话,宋宜之只是暗暗听着并不参与。知道这消息定是三皇子传出来的,就为了一时的好胜心,想压太子一头。只是皇帝心中自有一杆秤是偏向太子的,哪个皇子要去抢太子的风头,怕是会被暗中记下一笔。
队要排到他了,前面是坐着的曾保与他的手下,分别记账给内侍宫女分发俸银。御马场内监提醒他后,便向他提议可找人帮着代领俸银,不要与曾保接触。他没听,还是来了,只因有一件事想确定。
“宋宜之,你的。”曾保给下属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称多一些,伸手拿过要递给他。
宋宜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并不去接。曾保只能将银子放在桌上,他这才拿了道谢。
见他离去,曾保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让手下内监继续,自己偷摸跟了出去。
时至午后,道上来往的人很少。宋宜之一个人走着,路过一片竹荫处刚要转弯,曾保便从暗处钻了出来。
“宋贤侄留步。”
宋宜之顿步,眉头因贤侄二字不自觉皱了起来,压下那股厌恶,转身面对来人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不得不说,曾保其人身材臃肿,不惑之年眉眼中还总透漏出一种淫迷之态,大约是相由心生,第一眼就让人心生厌恶。
宋宜之面色如常,行了一礼:“曾内监何事?”
曾保笑得越发猥琐了:“这不是贤侄入宫许久,我与你父是旧识,怎么说也要来提点提点。”
说罢,手就要去拍宋宜之的肩,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被宋宜之避了两次,识趣的都该知道对方不愿配合。偏偏曾保不识趣,还反倒觉得宋宜之不识抬举。他瞧上的人有许多,但敢青天白日出手的,都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前些日子立秋夜里,馨芳殿我可都看见了。怎么说你都太不懂事,幸好这事儿我给你压下来,否则……”
曾保说到这便一停,眼睛跟毒蛇一样将宋宜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倒也有些意思。
宋宜之挑小路走,就是为了寻个答案,又怎会惊慌:“内监说笑了,公主醉酒,我是公主内侍,放任不管才有罪。倒是您,那可是馨芳殿内,您又为何深夜悄然入殿?”
没想到宋宜之会反咬一口,曾保敛了笑意。确实,他夜入馨芳殿,也不是件能上台面的事。
可曾保从不是认输的人,当即讥讽道:“还当自己是世家公子呢,再清高也不过是个阉人。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