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谢九思脸色苍白,瞥见一旁铜镜中自己唇角的血迹,抬手擦拭干净,又稍微整理了下衣衫,这才起身。
正要推门,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声音不重,却刚好能让他听到。
一个是白茶,她走路一向这般轻,不急不缓。还有一个,听脚步和气息……
是个男子?
他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去。
在听到少年清朗的笑声后侧身退到了一旁的窗棂。
谢九思放缓呼吸,外面月色清冷,柔柔落在了紫衣少年身上。
白茶在他旁边,神情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们说了什么谢九思并未听清,但是他能看出来应当是白茶在说什么俏皮话逗他,少年很是受用,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在快要分开的时候,少年刚转身要走。
白茶突然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神情羞恼,却没挣开。
然后,谢九思看到她拿出了储物戒指。
起初他虽不喜他们这般亲近,也没多想,想着应该是白茶有什么急事告知才情急之下动了手。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谢九思如坠冰窖。
白茶将储物戒指戴在了少年的手指,神色珍视宠溺,和她与他结缘时候一般无二。
他呼吸一窒,血液在这一瞬冻结。
脚下一软,若不是反应快,扶上了桌边,他早就摔倒在地了。
只是他的背撞上了桌角,疼得他闷哼出声。
动静之大,顾淮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白茶紧紧攥着衣袖,强迫着自己不去看。
“你先回去,明日我再来找你。”
顾淮听后如蒙大赦,生怕再待下去回把人给刺激到走火入魔,脚底抹油似的御剑一溜烟就离开了。
人走之后白茶也没立刻回去。
她看上去是在依依不舍地注视着顾淮离开的方向,实则正在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压着心头的沉闷,她这才推门进去。
不想她刚进屋便被谢九思一把拉过,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他的身体颤抖,也凉得似冰。
“……他是谁?”
青年的声音喑哑得厉害,白茶睫羽微动。
“一个同门师弟。”
“你应该也有印象,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那个去灵山修行的逍遥峰的峰主顾淮。他今日刚回剑宗,许久未见,见到他甚是想念,一不小心和他聊得忘了时间,这才回来得晚了些。”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顾淮今日刚回剑宗,白茶也是自这几日起才开始不去千仞峰找沈天昭的。
许久未见,又思又念,又送储物戒指的,可见白茶对他有多重视。
“那个储物戒指,我记得里面放着的是你全部的身家。除了你积攒的灵宝灵玉,还有你父亲的遗物……”
他紧紧抱着白茶,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
“你就这样送给他了?”
互为正缘,谢九思的情绪有多不稳定她能够感觉到,他受不了刺激,没准下一秒就会崩溃。
然而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她的手紧握着剑柄,入坤在剑中隐有剑鸣,暴露了白茶的情绪。
不过只是一瞬,便被她悉数压制。
“这些东西于修者来说不过身外之物罢了,给了谁一样。顾师弟出身皇族,最爱收集华服珍宝,他既喜欢,我便给他了。”
月光从窗棂处映照在白茶眉眼,如落了一层霜雪,没有丝毫温度。
“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只是半日未见,眼前的人陌生到他害怕。
她从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他,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过话。
谢九思不知道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