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不大放心, 也跟着谢九思过来了。
当然, 他不放心的不是白茶, 而是怕她一个不小心把佛莲给糟蹋了。
果不其然,前一秒还嚷嚷着宽衣解带,要和青年洗鸳鸯浴的少女,在被浸入莲池之后骤然安静了下来。
不过并不是理智回归,而是单纯的动不了了。
也是,莲池水静万物,也定万物。
飞鸟尚不能从上飞过,就连一片羽毛落下也会浸入池底,白茶她自然也没办法从中脱身。
谢九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这样会不会伤到灵脉?”
之前在白茶胡闹的时候他也想过用定身术法将她定住,一般人被定住之后若是发现不能挣脱的话会及时收手,白茶却难说。
她现在没什么理智,想做就做遵从本心完全不过脑子,若是无法摆脱也会强行去挣脱。
这样的话很容易伤及自身。
“不会,莲池中的水并非普通的池水,千百年来受着佛光普照,又润泽万物。就算白茶强行用灵力挣脱伤到了内里,池水也会瞬间帮她修复完全。”
无妄的话让谢九思放下心来。
经过先前那么折腾了一番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金顶的佛光也随着太阳西沉于灵山。
随之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夜幕,将晦暗的环境浅浅柔柔地覆上辉光,好似洒上一层白霜。
莲池之上也映照着皎洁月色,随着涟漪而动,碎成粼粼波光。
白茶双腿在池下努力蹬着,双手扒拉着想要从里面出来,可无论如何试探,好似陷入沼泽般越用力反倒受到的压制越重。
她的头发散落,被水泽浸湿胡乱贴在面颊,池水不深,正好漫在她的胸前。
夏日的衣料本就单薄,那衣服濡湿贴在白茶的肌肤,在月光下透得厉害,春光隐约可见。
谢九思像是被烫灼般连忙收回视线,在无妄一脸莫名想要顺着他先前看的地方瞥去,前者先一步侧身挡住。
本来无妄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该看,见对方把白茶挡的严严实实,这下想不知道都难了。
之前谢九思上灵山的时候无妄没收魅骨的事情被他阴阳怪气了一番,当时他只当是对方怕他乱了人小姑娘道心,也没多想。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每年上灵山的修者不计其数,他的体质特殊,不可避免的惹了不少桃花。
前些年有个女毒修从南疆追上灵山,缠了他大半年,甚至连蛊毒都用上了,见他依旧无动于衷这才悻悻离开。
因此谢九思会担心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如今白茶对他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刚才来莲池一路上眼里就谢九思一人。
他们同为万剑云宗弟子,朝夕相处着,于白茶来说就算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他和谢九思也是后者让她更有好感,更容易影响她。
他这般提防着他做什么?
“……你放心,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无妄对于谢九思把自己一个佛修当什么色狼防很是无语。
“还有,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会不会有点太紧张你师妹了?之前她入七情池时候,非要在外面寸步不移的守着不说,佛塔时候也是,她和君越鸣的事情双方都有错,前者言语过失,挑衅在先,后者下手是重了些,可白茶骂的是他师尊也算情有可原。”
于剑修来说用剑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谢九思言语告诫一番也就算了,竟动了手。
不想青年听后皱了皱眉,反驳道。
“不是白茶辱骂的终南老祖,是沈师叔。”
无妄是知晓白茶身上宿着沈天昭的神魂,准确来说是去尘告知的,不然也不会此番亲自下山迎他们入灵山。
“什么意思?沈剑仙神魂已经重塑了?”
谢九思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他的神魂在白茶体内,白茶的情绪也会或多或少受到沈师叔的影响。”
他了解白茶,白茶就算对一个人再不满,若是对方是长辈除非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断然不会无礼到直呼其名。
况且那是沈天昭和终南老祖不对付,不干白茶的事,她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哪来得那么大的仇怨?
因此只有可能是受到沈天昭神魂影响。
而且还可能是沈天昭故意为之。
君越鸣在佛塔之中不受压制,又能动用佛光和魔气,白茶在里面施展不开手脚不说,她修为又不及对方,不出十个回合就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沈天昭自然不可能看白茶这般被动,这才用灵力把佛塔的威压散去。
灵力取之于神魂,自然也会影响到白茶。
无妄虽未曾见过沈天昭,却也从去尘那里了解过不少他的丰功伟绩。
年少时候不满终南老祖的道法,越过蓬山万里找上他来论道。
那一次论道长达七日七夜,剑气变了气象,雪落南山,满山葱郁成了千山暮雪。
最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沈天昭一气之下削断了终南山头,御剑九万里回了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