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一时间鼓噪得像炸开了个二踢脚,热血翻涌着直冲头顶。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能平静的转过身按下暂停键,那他真就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于是,下一秒,江梨双眼圆瞪,眼睁睁看着贺严冬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紧接着唇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收。
贺严冬亲完便将人松开了,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我没忍住,要打要骂随你,但别生我气。”
江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紧靠在门板上,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面颊悄然爬升的热意以及剧烈的心跳声。
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说:“那个,我去看看妈,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说完她顺手打开门,逃也似的出去了。
只剩贺严冬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回味似的舔着嘴唇,直到午饭时也没搞清楚江梨到底有没有生气。
中午柳芳芝拾掇出来一大把面条菜,用清水洗净后,裹上薄薄的一层面粉放锅里蒸熟,又从后院拔了两头蒜,简单调了个蒜汁。
蒸熟的面条菜又软又嫩,蘸着蒜汁吃口感绝佳。一开始江梨还对这种田间地头生长的野菜持怀疑态度,总觉得口感应该会偏涩吧,没想到吃起来味道居然这么好,搞得她都比平时多喝了半碗汤。
贺严冬今天中午却是一反常态的食不知味,从坐下开始目光就时不时的打量着江梨,等人家真朝他看过来了,他又慌里慌张的赶紧低下头。
后来他鼓起勇气给人夹了一筷子菜,看江梨没犹豫直接吃下去了,他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这才有心情跟他大哥聊聊采石场的事。
俗话说,“春天的天,就是小孩儿脸,说下就下。”一下雨,山路湿滑,采石场就必须要停工,贺严冬觉得这样太耽误事儿了,但是采石场又不像别的,加个顶,盖个棚什么的就能解决,所以他只能尽力想其它的办法。
春天多雨,夏季炎热对于采石场来说都是限制,所以贺严冬决定再加二十个人,搞个两班倒,这样一方面能够减少天气对于采石场作业的影响,另一个方面又能解决掉村里二十个劳动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贺严冬的大哥贺严寒沾了邱秀华娘家人的光,年后就一直跟着老丈人在建筑工地上打杂,干点零工,虽说一天也没几个钱,但总算是个活计,不至于让人在家闲着。
之前贺严冬没提过这事,是因为在家宝他们的宣传下,头一天去采石场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当时还刷下去了几个呢,这种情况下要是让他大哥去,那大家就算不说,心里也肯定不如意。
现在搞两班倒,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于是贺严冬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哥,村里采石场准备搞个两班倒,现在正缺人,你看你要不要去。工钱一个月大概能拿个四十出头,以后石头卖得好的话,只会更多。”
邱秀华听到一个月工钱能拿到四十,马上便停了筷子,笑着说:“行,什么时候开工记得说一声。”
贺严寒一看邱秀华已经帮他应下了,忙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道:“这……那咱爹那边咋办啊”
邱秀华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放心吧,我去说,你干好你的就行。”
贺严寒点点头,彻底放下心了,又跟贺严冬确定了一遍,“行,听你大嫂的,我去。”
柳芳芝看着俩孩子都娶上了媳妇儿,又都找到了活计,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但同时又觉得空落落的,要是能再有个孙子,那就是真圆满了。
江梨伸手夹菜,抬眼间发现柳芳芝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不对,是看着她的肚子,是她吃太多了吗?
可能吧。
于是,江梨讪讪的收回手,结束了这场并未尽兴的午饭。
——
下午柳芳芝要去李大娘家唱戏,所以就不用下地了。
于是江梨吃完午饭就把上午穿去地里的裤子换了下来,上面沾了不少的青草汁,听说这个放得越久越难洗,所以她决定待会儿洗一下试试,要真洗不掉的话,也就算了,反正也是旧裤子。
江梨拿着几件脏衣服从屋里出来,刚好碰上贺严冬回屋,俩人迎面走过,谁也没搭理谁。
就在贺严冬临门一脚就要进屋的时候,被人喊住了,他强忍住笑意,脸色如常的回身问道:“嗯?”
江梨深吸一口气,扁扁嘴,语气随意,“把你那裤子换下来,我待会儿顺手给你搓了。”
贺严冬受宠若惊的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他媳妇儿不仅没生他气,还要给他洗衣服,他不是在做梦吧。
“快点。”江梨见他不动,又催了一遍,才转身往院里走去。
“好咧,就来。”
贺严冬麻溜换好衣服后,将沾了土的脏裤子拿来递给江梨,还卖乖似的说道:“媳妇儿,你可真好。”
江梨眉梢微动,没否认,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洗衣服呢。
没办法,她跟贺严冬都结了婚,总不能还让他妈给他洗衣服吧,那就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她也是就这几天才想到这些事儿,不知道贺严冬之前的衣服都是咋洗了,或者根本没洗?
于是,江梨随口问了一句,“还有别的脏衣服吗?”
贺严冬尴尬得直挠头,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有,有吧,好像在屋里那个箱子里。”
江梨来的前一天,贺严冬将后院的树给砍了,除了给江梨做了副拐之外,还打了个小柜子,江梨来了之后,就用小柜子装衣服了,至于箱子就被贺严冬悄悄征用了。
贺严冬转身准备回屋拿,被江梨拦住了,说:“都啥时候了,你赶紧上工去吧,等这些洗完了,我自己去拿。”
“那,行吧。辛苦你了,媳妇儿。”
江梨瞧着贺严冬气势冲冲的出门了,突然觉得这个人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将手头的几件衣服洗完后,她才回屋去找贺严冬囤下来的脏衣服。
这人总共也没几件衣服,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咋过来的。
江梨一边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一边打开了她带过来的大红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