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林莞猛地转过身,手指揪紧衬衫,脸颊烧得厉害。
良久,听苏潮无奈地嗤笑一声,开口间,嗓音哑得不行,“操,还能不能让人活?”
汪林莞:“……”
林周没察觉到暧昧的气氛,“什么要死要活的?潮哥你在说啥?”
苏潮重新躺回后座,五指拢了拢凌乱的黑发,吊儿郎当地呛他,“让你去死。”
林周:“……”
从后视镜一瞄,瞧见小姑娘双颊晕红揪着湿哒哒的衬衫,林周心底的愧疚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小林妹妹,要不现在回去换个衣服吧?你这怎么去学校?”
汪林莞不自在地撇开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你往西分开吧,那块有个商场,一会儿去买件吧。”
“但——”
“第一天报到,我不想迟到。”
林周知道这姑娘看似清纯乖巧,实则主意极正,没法子,只好应了,“那行,等会儿我尽量早点到。”
她点点头,伸手去拿外套,手指一摸,发现外套被刚刚那大半瓶牛奶浇得透透的。
汪林莞:“……”
还有比这刚倒霉的事儿吗?
没来得及郁闷,带着烟草味儿的飞行夹克递过来,她一愣,扭头看他。
他懒洋洋地仰躺在后座,轻阖着双眼,大约没睡好,嗓音散漫中带着未歇的沙哑,听上去格外的欲。
“穿上。”
大概是他今天实在怪异,汪林莞接过外套时,脸上的热度越发浓烈,这会儿开口也不是,不开口更尴尬。
拢紧他的飞行夹克,她轻咳了声,问林周又要了一瓶热牛奶。
手打滑,瓶盖比方才还要难拧,她拧了几次都没拧开,打算放弃时,隔空的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牛奶。
汪林莞微微一怔,疑惑地偏头看去。
苏潮眼睛都没睁,握紧瓶身一拧,开了,递过去,凉凉调侃,“林舒没给你吃饭?”
她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啊?”
他抬手遮住眼睛,嗓音透着薄凉的散漫,“住的地儿离学校那么远,能来得及吃饭?”
“……”
“林家对你好吗?”
汪林莞怔然地握紧牛奶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怎么算好呢?
论程度,林舒当然对她不错,其他人即使心里不爽,也要顾着林老爷子的面子,不敢对她怎么样。
但,除此之外。
她在那个地儿住着,跟独居也没什么区别。
过几天林周去英国述职,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
她也想好了,等对方真去述职,她就趁机搬酒店去。
低头小小地啜了口牛奶,她故作轻松地回他,“挺好的。”
苏潮轻嗤了声,半晌,忽然低笑了声,“固执的小朋友需要接受社会的毒打。”
“……”
身边的小姑娘不吭声了,专注的喝牛奶。
没开窗,车内很闷,牛奶的香气混合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没由来地让人心烦意乱。
那个梦实在荒唐到让他心底隐藏的禽兽行为被无限放大。
苏潮闭上眼睛,听觉就变得格外敏锐,大概怕洒,小姑娘喝得慢,小口小口啜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亲她时,她那个涣散又狼狈的反应。
心浮气躁之余,他索性开了车窗。
冷风猝不及防地灌入,让汪林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偏头盯着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没了飞行夹克,他里头只套了件v字领黑色羊绒衫,袖口半卷,冷白的手腕上系着红绳,骚的一比。
汪林莞盯着他瞧了半天,终究还是关心占了上风,学着上次在飞机上的模样,手指轻轻放在他手腕,喊了声:“苏潮哥哥,你是不是不舒——”
他蓦地打断她,声音哑得没边,“别说话。”
汪林莞一脸懵逼:“……”
不及细问,他又开口了,“停车。”